她還沒見過娘親呢。
“你還沒見過大娘子吧,”秦鴻嫻小聲提醒,“大娘子脾氣可不好。”
秦木靈抿了抿嘴,垂下眼簾說,“她又不是你娘,你怕什?”
秦鴻嫻掩嘴笑了,“也是啊,我娘可比大娘子凶多了,不過,我才不怕我娘。”
這或許就是娘親和旁人的區別,娘親再凶,也是不會怕的。
秦木靈不說話了,一步一步慢慢走。
秦鴻嫻也不說話了,挽著她也慢慢走。
摘柿子就是玩個趣兒。
玩夠了,見太陽快落山,小娘子們收拾收拾準備回去。
而不知是誰突然發現倚著牆邊不知站了多久的王昌平。
“平大老爺。”
“別管我,別管我,你們繼續摘。”王昌平擺擺手,一副百無聊賴好容易看到個樂子的樣子。
齊國民風開放,隻要不違背人倫大禮,男女之間並不需要避諱。
即便如此,也沒有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男子直盯著一群小娘子瞧的道理。
這年紀最大的小娘子已有十五,頓時紅了臉,幾個小娘子不約而同地急急往人群後麵躲去。
見狀,王昌平瞧了個沒趣,他對她們又沒什想法,不過是女孩子家在一處嬉嬉笑笑的場景好看,他就是看個景,搞得他跟色中餓鬼似的。
沒趣,沒勁,沒意思極了。
王昌平嘴角向下,準備回屋去,眼睛一瞥看見了秦木靈,畢竟她的裝扮在一群紅紅綠綠的小娘子中間,實在顯眼。
難得有趣的是,對方也在打量他。
秦木靈印象中的父親模樣很模糊,因為在她娘死後,王昌平就離開了秦家,隻是每年她生日的時候,會收到一份生辰禮。
祖母告訴她,這是她爹給她的,她從沒有相信過,隻是感念祖母一份心沒有揭穿。
直到第一次見麵,也是在她的及笄禮上,當時的他看上去很自由,很精神,和她想象中的樣子不太一樣。
他送了她一個小木馬,他說是他親手做的。
她的櫃子還有木頭的小猴子,小貓,小狗,小老虎。
原來真的不是祖母買來哄她的。
隻是,這一麵後,再也沒機會見了。
或許,他在等她大婚,畢竟女子重要的就那兩個日子。
或許,他沒想到她會那早死。
“九娘,平大老爺叫你呢!”
秦木靈還沒從思緒中出來,緩緩看向秦鴻嫻,“哦”了一聲,朝著王昌平走去,在他麵前站定,蹲禮:“平大老爺。”
“小丫頭吃住還習慣?”王昌平隨口問道,問完不等秦木靈回答,上下打量了一番,砸吧了一下嘴說,“瞧這瘦的,傷還沒好?”
鬼節出生的就得死?
秦家也不是什良善人家。
“你也是個可憐人。”他最後定論道。
秦木靈搖頭說:“不可憐,能回來,太好了。”
這個秦家有什好的,什都有人管,哪都去不了。
王昌平理解不了麵前小丫頭發自內心的感慨,揮揮手,“去吧去吧,去玩吧。”
秦木靈再次施禮告辭朝秦鴻嫻走去,靠近了才發現秦鴻嫻滿臉的淚。
“怎哭了?”她問道。
秦鴻嫻莫名的用手摸了下臉,看著手上的淚,她抬頭問:“你剛剛在難過什,眼睛全是悲傷,看的我好難過好難過。”
秦木靈看著她,突然笑了,用手摸了摸她的頭,“你們都在,我不難過了。”
是想到以前一個人在鄉下才難過吧。
秦鴻嫻點點頭說:“不用難過,你回來了,我們回去吧,她們都走了。”
兩人往回走,突然聽到身後王昌平的喊聲:“柿子涼,小姑娘少吃些。”
秦鴻嫻捂著嘴,微微歪過頭偷偷說:“平大老爺好像我爹。”
秦木靈的嘴角也微微上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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