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為什會在這?羅斯福呢?你不是跟他打了嗎?”
羅夏臉上寫滿了震驚,竟忘了從地上站起來。
鄭乾斜睨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鄭乾的眼神似乎在訴說著這個意思。
轉過身。
鄭乾不顧鄭瑟匹的感受,把他一把從地上拽起來。
旋即…
啪!
一個耳光,即便在殺聲震天的戰場邊上也清晰可聞。
“醒了沒有?!”
鄭乾大聲怒斥。
“我……”
啪!
又是一個耳光。
“我問你睡醒了沒有?!”
鄭瑟匹低下了頭。
壓倒性的無力感,被撕開的陳年傷口,讓這個男人泣不成聲。
鄭乾凝視著這個無助的男人,沉聲道:“真可憐啊,作為一個英雄,連妹妹都沒保護好,這種世界還有什意思,一定不想活了吧?
但妹妹說要讓你好好活下去,所以抱著這種愧疚感,改名鄭瑟匹,想著就算不做英雄也不能對不起妹妹…
你他媽原來是這廢的一個男人,我都有種看錯你的感覺了。”
鄭乾說的話,字字都如冰錐,狠狠紮在鄭瑟匹心頭。
他緊緊攥著拳,卻怎也止不住咽喉的啜泣。
“你所說的,我都知道,可我妹妹已經不在了,是我沒有保護好她,我以為至少國家能有托付,可現在……妹妹,母親,她們都白死了,是我害她們白死了。”
“所以你想放棄戰鬥,去下麵陪她們嗎?明明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為什要強迫自己接受?”
“報了仇也沒用,她們都回不來了。”
“那又怎樣?”
“我不光害她們喪命,還…還讓她們死的毫無意義……”
“所以那又怎樣?!!!”
鄭乾的一聲咆哮,將天空的雲層都給吹散。
這一刻,一切聲音在鄭乾的咆哮中都和靜音差不多安靜。
對視良久,鄭乾開口道:“所以你想得到憐憫嗎?想要得到安慰嗎?想著自己死了就能對得起她們了嗎?
難道你不覺得你的這種善良,是對你自己最大的殘忍嗎?
掛著一個鄭瑟匹的名字,什意思?緬懷妹妹嗎?在我看來**這個名字要好聽一萬倍。”
鄭乾的聲音越來越高亢:“隻要出了錯就先怪自己,因為善良就攬下所有爛攤子,作為一個好人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品德。
但是,如果你真覺得母親和妹妹是白死了,想要對得起她們的話,就必須好好活下去,抱著身敗名裂也要瀝瀝前行的覺悟,去麵對自己不想麵對的現實!
報仇了也沒用?
不,報仇最有用!
羅夏的命是你證明自己的骨氣,奪回被掠奪的東西,和被踐踏的尊嚴最合適的代價!
除此以外別無他法!
有什喪氣話給我留到墳墓去說!”
咚咚。
心跳的聲音此刻變得如此明晰。
當鄭乾最後一聲咆哮結束。
這一刻,鄭瑟匹聽到了。
凝兒的聲音,宛如昨日般而耳畔回蕩。
攥緊的拳頭突然鬆開。
地上,那把已經遍布裂痕崩口的太刀隱隱震顫。
鄭瑟匹身上的氣場變了。
這細微的變化逃不開鄭乾的眼睛。
鬆開他,鄭乾向後退開幾步:“我要說的就這多,你說過你要自己解決,那你自己解決。”
而同時,羅夏握著槍也重新站了起來。
他身軀劇烈顫抖,額頭青筋炸裂。
用腐朽般的聲音咆哮道:“一個接一個,一個接一個沒完沒了,為什老是要攔在我前麵?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從羅斯福手逃出來的,但無所謂!等我殺了他,下一個就是你!”
羅夏的憤怒已然達到了頂峰。
他咆哮著一步踏下,鋼槍直指鄭瑟匹心窩。
而鄭瑟匹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低著頭,仿佛在看一個並不存在的人。
少女的虛影眼角含淚,伸手捧住了他的麵龐。
凝兒
眼淚如泉湧般滾落。
明明能夠看到那熟悉的笑容。
卻如隔著天涯海角般無法觸及。
是啊。
我永遠都不能再次輕捧那個臉頰了。
“咕唔”
牙齒咬碎,熱血逆流。
我…
我不甘心!!!
絕命的槍頭已近在咫尺。
這一刻,背在鄭瑟匹後背的重壓,終於得以粉碎。
地上,傷痕累累的太刀劇烈顫抖起來。
啊原來我想要的,隻是……
呼的一聲。
太刀淩空飛起,落入鄭瑟匹手中。
…我隻是不想再讓凝兒落淚!
“羅夏!!!!!”
咆哮聲響徹整個鬼牙山。
熄滅了六年的鬥誌,這一刻終於在灰燼中再次熊熊燃燒。
就像烈陽一般,照透了心扉背後的每一寸角落。
鄭瑟匹這一刀,仿佛斬開了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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