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李泰山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白糖蘸紅糖 本章:第十章 李泰山

    邙江水奔流不息,往天下最東的邙城流去。年邁的老人掬起一捧河水,澆在劍上,磨砂的花崗石在利劍上打磨,邙江的水在劍上衝刷起一道道的花紋。

    “是柄好劍。”

    陌生的聲音從大江對岸傳了過來,江很寬,但老人能清晰的聽見對麵的聲音,身穿白袍的年輕劍客手搭在劍上,看著江對岸的老人。

    老人看了一眼便不再搭理,重新撈起江水,衝洗著劍。初春的江水還泛著寒意,江的兩岸梨花都已經開了,也不知是那個沒品位的在一片梨樹林中種了幾株桃樹,雪白的花夾雜著桃色的花瓣紛飛著,飄到老人和年輕劍客的身上。

    老人是一身深藍的褂子,素色的花落在他身上顯得極為紮眼,但在年輕劍客的身上卻和諧極了。

    倘若落得到他肩上的話。

    不管是桃花也好,梨花也罷,哪怕是迎麵的春風,四濺的江水,總是被一股鋒銳的氣給攪碎,白衣的劍客站在江邊,好像水墨畫中格格不入的剪紙,又被硬粘在了上邊,旁邊糊的全是漿糊。

    不和諧,他就不應該在這。

    白衣劍客踩著草鞋,走進了江水中,淺淺的水被切了開來,露出一條小徑,他看著那個濯劍的老者,神色淡然,語氣雲淡風輕。

    “你的劍不錯,但我的劍更好。”

    老人總算是拿正眼去瞧這個年輕人了,隻瞧了一眼,便搖了搖頭,站起了身,拿深藍色的褂子擦了擦劍,鋒銳的劍鋒怎都割不破那深邃的布料,直到把劍擦得幹淨利索了,老人才開口。

    “年輕人,鋒銳外露,不好。”

    洶湧的劍氣猛地激了起來,兩處江岸風雲色變,江水洶湧的咆哮著,被劍氣激起,濺的數丈之高,水花潑散到了天上,化作水簾落了下來,水聲很大,蓋過了春風高過了江水,等到水簾落下,兩岸的梨花已經紛紛落下,隻剩個光禿禿的枝丫,雪白色的花夾雜著桃色卷襲在江上。

    無盡的花海之後,是一柄格格不入的,好像要把天地刺破的劍,白衣的劍客眼神是死的,隻有他的劍有精神。

    劍氣是活著的,白色的袖袍裹著手臂,手握著劍,沒有花哨的動作,鐫刻著繁瑣花紋的劍朝前刺了出去。

    老人睜著眼,眼睜睜的看著那柄劍到了麵前,卻不拔劍,隻等著再進一步,與這片江水,青山梨園融為一體的老人還在等著時機,劍早被收入了鞘中,還在蟄伏。

    “你的劍還不夠好。”

    劍很近很近了,好像再往前一步就要刺入老人的腦袋,老人扶著劍,終於動了,輕輕的說了一聲,一抹比烈日更熾熱,更豔陽更驚豔的光芒蕩在了水麵上,波光粼粼,白衣劍客那死去的雙眼終於有了些許的波動,驚懼也好,啞然也罷,劍光擦過了他的身子。

    魏巍青山轟然倒塌。

    白衣的劍客舉著劍,退回到了江對岸,看著老人。

    深藍衣裳的老人依舊扶著劍,他的劍隻不過出了三分之一。

    “劍太直,劍太硬,劍太死。”

    老人劍收回鞘中,看著江對岸的那位白衣劍客:“等你的劍活了,再來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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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當初真不該說那句話。”

    高歌坐在麵攤,老舊的木板凳發出嘎吱的聲響,深紅色的漆塊掉在了高高低低的青石磚上,攤子外邊還下著雨,淅淅瀝瀝的夏雨打在白色的棚子上,用油浸過的布匹搭在竹竿上,雨滴匯成一小灘,把白色的布壓得有些低了。

    小二吆喝著端了碗熱騰騰的湯麵上來。

    蒸汽升騰著,小二哥得手在肩上的抹布上胡亂的擦了幾下,高歌笑著接過了,對麵的老人遞來一雙筷子,深藍色的袖子浸到了老人麵前的湯碗,惹得老人皺起眉頭又埋怨了幾句。

    然後也不嫌髒,提著筷子嘶溜了起來,筋道的麵彈牙的很,高歌嚐了一口,然後眼神一亮。

    “怎樣,老頭子早說了,這麵香。”

    “看來李師傅不僅劍術高超,也是一個深陷美食的老饕。”

    雨打在青石磚上的坑坑窪窪,馬蹄鐵會在這小鎮的石磚上打滑,所以來往蓑衣行客都牽著馬,不時有路人瞧攤子一眼,便看見了這番怪異的組合。深藍的褂子的老人也帶著劍,鞘掛在腰上,倒是與高歌負劍的流派全然不同。

    “你高歌走遍天下,什好東西沒吃過,還瞧得上我這老頭子家門口的麵攤?”

    高歌笑了笑,對麵的老人一口咬斷筷子上的麵,麵條砸在了麵碗,把麵湯濺到了桌子上,嘴含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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