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你我們為什要活著？”蔣欣雖然喝了點酒，但顯然問這句話的時候還清醒著。

    曉月不可置信的看著蔣欣，這深刻的問題，不像是這個生活隨遇而安的姑娘問出來的。

    盯著她看了半，曉月終於急切地問道，“欣兒，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遇到什事了？”

    就算蔣欣這個月的提成破表，依著她的性子，也不會突然這樣地胡亂消費。也難怪曉月會這想，因為最近婆婆的病，讓她感覺，人生無常。而依著蔣欣的個性，怎也不至於主動去思考那深刻的問題。

    麵對曉月的疑問，蔣欣搖了搖頭，又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握著酒杯的手輕輕地搖了搖，似乎在醒酒。

    曉月看著她，耐心地等待她結束沉默。果然，蔣欣還是那個什事都藏不住的性格。

    她滿臉顯露出了迷惑之色，悵然若失地對曉月，“姐姐，自從我這幾個月，連續每個月拿著萬把塊的提成，我發現自己不但沒有變得比以前更快樂了，反而是失去了生活的目標和方向了……”

    如果是換做別人這句話，曉月一定會大罵一句——死矯情、臭顯擺。

    但現在對她這話的人，是她最好的朋友——蔣欣。而且，她的神情是那的落寞，完全不是裝出來的樣子。

    她非常了解蔣欣，這個姑娘不會像那些裝腔作勢的女人那樣，故作姿態地自己不好，以此博得別人的安慰和誇讚。

    就像公司那些，已經瘦得沒有幾兩肉的女人，每中午都吵著自己胖，要減肥，可吃飯的時候，又沒見哪個真的少吃了什。曉月看著這些人都特別地——頭疼。

    可是她的蔣欣不是這樣的姑娘，否則，童曉月也不會喜歡她了。

    蔣欣她失去了方向，那一定是真的。可那到底是什原因呢？

    她們兩個在一起的模式，一向是曉月想得更多、更深刻，而如今蔣欣突然冒出了，這沉重的話題，讓曉月感到無所適從。

    在溝通時，有時傾聽比更有效。因此，曉月打算好好地聽蔣欣。

    其實，自打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童曉月也無數次地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人生的真諦究竟是什？

    當她想壞了腦殼，都沒有想出答案之後，她也請教過楊潤——那個號稱智商160的家夥。

    可是楊潤的反應卻是笑著敲了一下她的腦殼，嗔怪道，“丫頭你想太多了。”

    如果可以，她才不要想那多好不好。隻是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才會讓她迫切地想要找到答案而已。

    幸好，時間是最好的治療品。當她百思不得其解之後，她終於釋然了——既然已經來到人間，那認真地過好每一，就是了！

    就好比我們每都吃雞蛋，又何必要執著於下這隻蛋的母雞是哪一位呢？

    童曉月不清楚，蔣欣現在是不是跟自己當初的心境一樣，也許蔣欣並非真的需要一個答案。她可能隻是想也要找一個人，讓她出心中的所有疑問，有一個宣泄口而已。

    因此，曉月右手夾了一筷子神戶牛肉，左手擋在下麵，喂到蔣欣的嘴，慈祥地，“來先吃點肉，醒醒酒，補補腦子，告訴姐姐到底是怎一回事……”

    蔣欣愉快地咀嚼著曉月親自夾給她的牛肉，高興地，“嗯，口味真不賴，對得起姐姐……花費的那多錢……”

    蔣欣咽下了那口牛肉，“姐姐，是這樣的，你可千萬別我是無病呻吟啊……我是真的覺得特別的迷茫……的時候吧，我的目標就是考進一所大學……等我按部就班地考進了重點高中之後呢，我的目標就變成了一定要考進北清複交……當然高三模擬考的成績，把我給打醒了：混個本地的本科最多了……哎，如果不是因為當年沒讀好書，我也不會與那些世界知名企業失之交臂……畢業之後，我也隻能到繁盛，做個銷售。”

    到此，深深的遺憾將蔣欣身上的力氣抽走了不少，但很快這個丫頭就又滿血複活了：“當然，我的這個銷售也沒白當——我現在的收入可比我們高中考進複旦的同學，都高出幾倍呢。可是我覺得，每按部就班的過這種日子真沒意思，這份工作，隻有在每個月發獎金的始發提成的時候，能讓我樂兩。其餘的日子，都在苦逼地硬撐著。想到每周老於開會問的‘老三樣’，我就頭疼——每次都是：這周拉進了多少團？離這個月的目標還有多少……”

    當蔣欣每次提前達到當月最低的業績指標的時候，老於就會繼續鼓勵她往下一個目標走。

    雖然她明白，老於也有為她考慮的成分——達到下一個指標欄，她這個月所有訂單的提成比例就會一起相應地增加。多拿點提成，對每個銷售來，都是件喜聞樂見的好事。

    老於自認為自己的任務就是，不停地鞭策這些偶爾犯“懶病”的銷售，指導他們不斷地拿單，盡好自己“教練”的職責。

    可惜，對於蔣欣來，金錢並不是她的追求。所以，她真的厭惡過這種每睜開眼睛就是業績，閉上眼睛就是提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