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室內,所有人都暫緩了自己的動作,眼睜睜地看著位於房間中央的那團影子就這樣突兀地出現。
影子在蠕動,隨即慢慢成型。
在七花眼中,那是一位身材魁梧異常、簡直就像是鋼鐵肌肉塊的集合體的男子,其滿頭亂發如刺蝟般隨意生長,刀削斧刻的剛毅麵容帶著些許胡茬,其容貌與七花十分相似。
鑢六枝, 虛刀流第六代當家,七花與七實的父親。
“……老爹?”七花艱難地開口問道。
為什……明明在那個雨夜,老爹被自己親手殺死了,為什會……
鑢六枝無視了其他人,看向七花,聲音低沉有力:“七花……好久不見。”
而在咎兒眼中,則是一位容貌英俊到可以稱之為‘美麗’的黑色長發男子,他身材瘦削服飾華麗,嘴角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眼中閃爍著與咎兒別無二致的名為【智謀】的璀璨光彩。
飛驒鷹比等,二十年前奧州大亂的主謀,咎兒的父親。
“小咎兒,長大了?”
咎兒向後猛退了兩步,一臉難以置信,父親在二十年前就已經被鑢六枝親手殺死了,現在的他究竟是……
比起咎兒和七花,禦側十一人眾的表現就不堪許多。
巴曉和胡亂瘋狂揮舞著手中武器並發出尖厲嚎叫,似乎在竭力驅散著眼前的虛幻幽靈。其他人也分別展現出了不同程度的驚嚇和歇斯底,似乎每個人所看到的事物都不盡相同。
而更外麵的士兵們一臉茫然地伸出手在虛無的空氣之中輕輕拍打,仿佛有著看不見的牆壁阻擋了他們的視線和去路。
這座選手等候室變成了詭異的封禁之地。
咎兒一步一步後退,飛驒鷹比等一步一步走近。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上露出了咎兒童年時期最熟悉的笑容:“哼嗯?對老爸這害怕的嗎?再見麵居然不是在奧州,真讓老爸傷心呢。”
“不對……”
咎兒眼神一凝,大喝道:“你才不是他!不許讀取我的內心!你到底是什人!”
“啊哈哈哈!哎呀呀, 騙不到呢?”
飛驒鷹比等仰天大笑起來, 忽然他受到驚嚇地向後猛地跳去:“哎呦呦,太粗暴了!對自己老爸也這狠的嗎?”
與此同時,咎兒隻感覺身側有一陣猛烈的勁風劈過。
七花帶動全身力量向著前方轟出一記炮拳,帶起的拳風甚至吹散了他身前大片桌椅。
“我不後悔,到現在依然是這樣。”
在七花眼中,鑢六枝的胸口被自己擊穿了一個巨大的血洞,一如當時的情景。
老爹要殺姐姐,理由僅僅是因為姐姐的‘才能’太強,他無法再壓製住姐姐了。
姐姐似乎放棄了抵抗,但七花動手了,七花隻用一擊便殺死了父親。
這並不是說當時的七花強過了鑢六枝。
鑢六枝也許不能說是虛刀流曆史上最強的劍士。虛刀流中最有名的劍士也好,虛刀流中最擅戰鬥的劍士也好,虛刀流中最能取勝的劍士也好,虛刀流中最懂殺人的劍士也好,也許都不能這說。
隻有一點可以確信,那就是——鑢六枝是虛刀流中最令人難以理解的劍士。
有人認為鑢六枝是態度輕佻、經常做出不同於常人的奇怪舉動的【怪人】。
有人認為鑢六枝是凶殘無比的【殺戮者】。
有人認為鑢六枝是質樸剛毅的【武士】。
有人認為鑢六枝是盲目猛進、卻又懂得隱忍不吠的【野獸】。
更有甚者還有人自稱見到了【女子】、【孩童】樣貌的鑢六枝。
從容貌、性格到戰鬥風格,全部的情報幾乎零亂不堪,仿佛鑢六枝沒有固定的形態。
事實上,就連七花也對自己的父親知之甚少,他甚至不知道父親為什會在麵對自己的攻擊時甘願放棄抵抗,就如同姐姐麵對父親時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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