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可證,我喜歡你
九月一號,開學第一。
周菡萏出門不幸,在校門外,為了避讓幾個山地車飛馳的同校男生,重心不穩,方向偏移,不心讓自己那輛自行車的手龍頭劃到了身畔一輛白色轎車上。
呲——得一聲,低微卻深刻,有力透紙背的氣勢。
周菡萏暗叫哇大事不妙,驚慌失措地停下自行車,仔細查看。
完了。
真的,
刮到了。
目測十多厘米的一條,很是醒目。
周菡萏下意識把手摸上去,用指腹揩了揩,可這哪是什顏料,結果自然是,無果。
兩邊是走動不停的同校生,好奇地打望過來。
如同裸站在聚光燈下,周菡萏尷尬得無地自容,熱騰騰紅撲撲的窘迫浮滿雙頰耳廓。
臉都要燒起來了,周菡萏抓耳撓腮,繞車走了一圈。
窗子緊閉,應該就是停在這的,麵也沒坐一個人。
還要趕去班上早讀,不好再耽擱,她身上沒有任何通訊工具,手機也在昨晚徹底上繳母上大人,更不敢直接留父母電話,怎辦?
周菡萏前思後想,取下書包,拿出本子扯了張空白紙頁,撐在書包上,一筆一劃地寫下:
【我是這間中學高三六班的周菡萏,騎車時不心劃了你的車,如果需要賠償可以來找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書包表麵不平整,字也寫的歪歪扭扭,但好歹能看出是什內容。
把它牢固地卡到雨刮後麵,周菡萏才鬆了口氣。
心不在焉地扶著單車往雨篷走,為什要這老實啊,早知道剛才直接跑人了,又不全是她的鍋。要是這次真跟她索賠,估計也得賠不少,老媽絕對要罵她,才開學就給她整這出。
啊——
在心哀歎,周菡萏挎著肩上了樓。
才走到樓梯口,左肩突地被搭住,一聲嬉笑過後,清脆叫喚響在耳邊:“荷花——”
周菡萏側目,是她上學期的同桌,齊嘉佳。
“嗨。”她心事重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怎了啊。”齊嘉佳火眼晶晶。
周菡萏走進教室,一坐下就扶額痛訴:“我今早刮了車……哎,頭痛死了。”
“什車?四個輪的?”
“廢話。”
“在哪啊?”
“就在學校門口。”
“什車啊,別是什保時捷瑪莎拉蒂吧。”
“你別嚇我,”周菡萏一個激靈,撞她胳膊肘:“我沒注意看。”
齊嘉佳撇撇嘴:“一會做完操去看看。”
敘了幾句假期趣事,班主任進班,在講台上總結曆年展望未來了一番。
大家開始早讀,班頓時一片喧嚷嘈雜,夾雜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包括……”、“i hink e an re”、“我欲因之夢吳越,一夜飛渡鏡湖月……”
……
……
“估計今升旗校長又要嗶嗶很久。”念了幾句詩,周菡萏聲道。
齊嘉佳打了個哈欠:“別太擔心,我們校長車都寒酸吧唧的,哪個編製內的敢開豪車?而且都有車保啊,你都寫那誠懇的字條了,人家也許不會讓你陪,不定還是什送孩子的家長呢,一看你是高三孩,就不計較了。”
周菡萏垂眼,抿抿唇:“但願如……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餘光,班主任走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身側過道,周菡萏當即抑揚頓挫,朗朗有聲。
一二節是政治英語,周菡萏強迫自己別再想這事了,認真聽講。
總要解決的,擔憂和逃避不是辦法。
瞥了瞥齊嘉佳,她不知打了多少個欠了,顯然還沒把暑假生物鍾調回來。
課到一半,齊嘉佳眼皮子徹底撐不住,腦袋一點一點,打起了瞌睡。
周菡萏撐住唇,抵住那些竊笑。
終於,課間操。
聽完校長慷慨激昂的開學演講,周菡萏背著手往教學樓走。
還剩下一點課餘時間,齊嘉佳衝她眼皮子一挑,把她往校門邊圍欄那拉拽:“走走走,看看那車還在嘛,長什樣?”
周菡萏無力地眨眨眼:“好……吧。”
一邊不太情願地蹭到那兒。
繞過傳達室和花圃,周菡萏眼一亮,啊,居然還在。
隻是位置有了變化,往停靠了幾分。周菡萏伸長脖子,雨刮後麵那張紙沒了。
她欲哭無淚,一定是被拿走了。
車還沒走,是不是要找她算賬?
“4誒……”齊嘉佳在另一邊,研究著車屁股,若有所思:“還挺貴的呢。”
周菡萏聞言也瞄了眼車標,寶馬。
寶馬……
無語凝噎,頭昏眼花,簡直要原地暈厥,口吐白沫。
“我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踩點往教學樓奔著,周菡萏在風哀嚎。
“人家還沒找你啊!”
“過會不定就找了!”
“你下課就去女廁所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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