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可證，我喜歡你

    大功告成，不虛此行，周菡萏的虧欠感也隨之減淡。當晚，她背完書就躺到床上，插上耳機，調出本地一家電台節目。

    欄目名字叫“夜音”，主播觀眾點歌互動，時長兩時，每晚九點半到十一點半。女主播的聲音溫柔似水，再焦躁激惱的心境，都能被她撫摩化解得溫軟綿和。周菡萏雷打不動地收聽了兩年多。

    聽了一會，被窩手機震了。

    周菡萏蒙頭鑽進去，按開來，是qq消息，齊嘉佳發來的。

    一張好友申請截圖，伴隨著急切詢問：你加林林qq了嗎！！！

    周菡萏：？

    齊嘉佳：林老師剛進了班級群，大家都瘋了。

    周菡萏：沒有，我在聽歌。

    齊嘉佳：快加啊！萬一林林沒好友位了！

    周菡萏點進班級群瞄了眼，熱鬧得很，大家都在@老林，爭先恐後喊著求通過。

    老林？是他自己改的群內備注？

    林老師也回複了：睡吧，同學們，明早醒來就都通過了。

    有女生偏不應：不通過我會睡不著。

    林老師回：你叫什，我給你先過。

    女生立馬喜笑顏開地報出自己名字。

    周菡萏切回和齊嘉佳的聊欄，發現此人已經給她發來新消息。

    就是剛剛群那段聊記錄的截圖。

    還吐槽道：你看這荸薺。

    周菡萏：什？

    齊嘉佳：打錯了，碧池。

    周菡萏：……

    齊嘉佳：用這種方式吸引林林注意。

    周菡萏逗她：你怎想不到？

    齊嘉佳：我清純無知。

    周菡萏：。

    齊嘉佳：你別笑這欠揍成嗎。

    周菡萏：好吧，林老師通過你了嗎？

    齊嘉佳：沒[哭臉]

    周菡萏回：老師有什好加的，能聊嗎？也沒見你們加老班。

    齊嘉佳：老班和林林能一樣嗎？你就不好奇這帥的老師私底下是什樣子？結婚了沒，有沒有女朋友，女朋友長什樣，我剛才去他空間，僅對好友開放。

    言之有理欸，這一，周菡萏的八卦情緒都被調動起來了：我都有點想加了。

    齊嘉佳：加加加加加！

    著就轉頭去了群，跟其他幾個嘰喳不停的女生競妖嬈比撒嬌：林林加我qaq我名字就叫齊加加，您還不加我就有點不過去了。

    周菡萏看得發笑，被氣氛感染，她也順手戳進林老師資料，點了添加好友。

    沒一會，還真被通過了。

    齊嘉佳顯然也加上了，開始往她倆的聊貼圖。

    齊嘉佳：自拍都沒有。

    齊嘉佳：我靠，啥都沒。

    齊嘉佳：老林是不是開了個號打發我們，真沒誠意。

    齊嘉佳：都七十多級了，不像啊。

    周菡萏回：不定就是大號。

    齊嘉佳大失所望：那真沒意思。

    周菡萏：人家是老師又不是明星，幹嘛要這八卦他私生活啊。

    齊嘉佳：臥槽，我才發現他資料都了。

    周菡萏：高中老師不都這個年紀。

    齊嘉佳：他看起來頂多6！

    周菡萏：皮膚白的人顯年輕。

    齊嘉佳：保養得真好，你他會不會是gay啊。

    周菡萏已經不能理解她的腦回路了：他開學第一就了他不搞基。

    齊嘉佳：人都這樣，越是心虛越是急於否認。

    周菡萏：……

    齊嘉佳已經浮想聯翩：是gay也行，總比別的女人得到他好。

    周菡萏：你這個觀點……很優秀。

    齊嘉佳：那是，你他是攻是受啊，感覺外表白嫩嫩挺受的，可氣質身高都很攻。

    周菡萏：……

    不想搭理這位已經開始在腦內創作耽美的腐女同桌。

    周菡萏把手機塞回枕頭底下，繼續心無旁騖地聽歌，她眼皮愈發沉沌，漸入夢鄉。

    ——

    翌日，雲海翻湧，一抹明紅朝日，挾裹著朗朗書聲，升騰到校園之上。

    齊嘉佳缺覺專業戶，哈欠連，讀一句就接個血盆大口，眼底也噙滿疲憊的水光。

    “你昨晚幾點睡的啊。”周菡萏在書後聲問她。

    “兩點。”

    周菡萏大驚：“那晚啊？”

    “我去找了本師生戀耽美，啊——”著又掩唇道：“太好看了，欲罷不能。”

    “……”周菡萏：“我真服了你。”

    “哎，你不懂，”她伸長了脖子，環視全班：“你我們班哪個男生和林林比較般配？”

    周菡萏用腳磕她椅子腳：“你還是別吧。”

    “我腦補一下都不行？”

    “你都開始拉郎配了。”

    “我就想一下啊。”

    “你不能想點正常性向的嗎？”

    “正常性向就是我和林林啊，需要想嗎？”

    “嘔。”周菡萏按按咽喉。

    “你幹嘛，孕吐啊。”

    “去你的。”

    周菡萏要去掐她腰，齊嘉佳及時察覺，拗著上身躲過，兩個人忍不住笑嘻嘻，動作一下吸引了講台後邊的曆史老師。

    老男人目光銳利，有如刀刃，筆直地紮過來。

    周菡萏當即斂住笑，把書提高幾分，煞有介事地朗誦起來。

    一二節是數學課，林老師還是踩點進班。

    他今黑恤黑長褲，更襯得膚白似霜雪。課到一半，他即興出了道題，叫人上去解答。

    下一秒，如台風過境，數簇火焰似的目光，瞬息全滅。大家不約而同俯首書後，不敢再和他有任何視線接觸。

    林老師撐著講桌，似意料中一般，彎唇笑了：“怎不拿出昨晚加我好友時的踴躍積極？”

    台下稀稀落落有了笑聲。

    “要不這樣，”他從褲兜拿出手機，放到桌麵：“我翻翻昨晚好友申請，誰第一個加我的，誰上來，行吧。”

    一片哀嚎：“n——”

    誰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第一個。

    “反正肯定不是我……”齊嘉佳聲嘀咕。

    “也不是我。”周菡萏附和。

    放眼這群耷拉著腦袋的祖國花朵，林淵還是笑，不再為難他們，“算了。”

    “指望不上你們，”他歎氣佯作失望：“我自己做。”

    著，在不好意思的憨笑聲，擱下手機，執筆回身，書寫解題步驟。

    “林林好可愛啊，”齊嘉佳托著下巴，嘟著嘴，星星眼：“還傲嬌呢。”

    周菡萏也望向講台方向，覺得他真不像三十多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