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可證，我喜歡你

    周菡萏一整都心神不寧，她感覺自己可能中了什毒，滿腦子都是林老師課上那“驚鴻一瞥”。

    忘不掉，她的反應就更好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

    對嘛，她的表現本來就很奇怪啊。

    晚自修，周菡萏寫完了作業，她信手在草稿紙上寫劃了不知多久，思緒虛空漂浮，下課鈴響了才如夢初醒。

    班頓時像結界打破一般熱鬧起來。她聽見齊嘉佳在叫她，回過頭時她已經竄來了她身邊：“去廁所嗎？”

    周菡萏一愣，當即放下筆，用胳膊肘掩住草稿，恍神答：“好啊。”

    紙上畫了好多棵樹，隻因為她心有一大片螢火遊竄的幽深叢林。

    把書掩上，周菡萏站起身。

    齊嘉佳挽住她胳膊，興高采烈拖著她往外走，剛拐過教室門框，迎麵就碰到一個人。

    林老師。

    他剛從隔壁班出來，手什都沒拿，白襯衣在黯處似敷了層月光。

    短暫對視，周菡萏立馬坑下腦袋，齊嘉佳毫無怯色地喚道：“林林好！”

    林淵莞爾示意。

    周菡萏目光四飄，愣是不敢正視他，礙於禮儀，還是恭敬地跟了聲：“林老師。”

    林淵“嗯”了下，越過她們離去。

    被朋友接著往廁所拖的路上，周菡萏覺得自己被放進了遊樂園急速旋轉的咖啡杯，腦袋有點暈眩混亂。

    她很怕林淵看出什端倪，甚至開始羨慕朋友可以那樣大方地和他打招呼，可她完全做不到。

    因為一件外套對自己的老師產生了異樣的情愫，這事她怎也不會想到。從她大約理解和認識到了它萌芽的那一刻起，她驚慌失措，陣腳大亂。

    會不會是因為姨媽期激素分泌不穩定導致的呢？

    回家路上，周菡萏不禁這樣猜疑。

    到了家，停好腳踏車，一陣強光閃過，周菡萏擰上車庫門鎖，撐著額回眼，那車燈已經滅了，駕駛座下來個人，是老爸。

    “你今回來好晚啊。”父女倆一並上了樓，換鞋的時候，周菡萏不禁吐槽。

    父親疲憊無奈地蹭掉皮鞋：“吃飯啊。”

    趿好拖鞋，中年男人就往客廳走。

    媽媽聽見動靜，出了臥室，對周父攬攬手：“誌安你過來下。”

    彎著腰拎起爸爸那雙淩亂的黑皮鞋，剛在鞋架上放齊整，就聽見老媽不大不地詢問：“這衣服不是你的吧。”

    周菡萏如遭雷劈，三步並作兩步朝他們房跑。

    剛進門就見媽媽站在床邊，大幅度展著那件灰色開衫，麵朝爸爸，動作隨意，一點也不愛惜。

    周菡萏走過去，一把拿回來：“別亂拿我東西！”

    完就調頭往自己房間奔去，她咯嗒一下帶上房門，隻留下麵麵相覷的爸媽。

    終於回到自己地盤，周菡萏喘著氣，她麵能滴血，心跳劇烈，把衣服攤在床上檢查了一番，確定沒多出什紮眼的褶皺，才把它心晾到自己房間衣架上。

    父母不解，來到女兒房前，試探性地敲了敲門。

    周菡萏此刻也驚覺自己反應過度，想不出更合理的辭，隻得開了門，一五一十和父母交代清楚，順便還把開學頭刮擦的糗事給一並了。

    周父有點吃驚，直言要感謝這位老師。

    周菡萏把一切坦白，包括自己送水果的前後經過。

    周媽媽聽得發笑：“你們孩真有意思，還能瞞著我們弄出什多事。”

    周菡萏低著頭，喃喃道歉：“對不起。”

    周父回：“和我們有什對不起的，你做得沒錯，能有虧欠感恩的心，我和你媽高興還來不及。你們老師不收也明他寬容大度，愛護學生。這件事上你們都做得很好啊”

    ……

    過了父母那關，周菡萏心緒漸寧。洗漱完，她回到房，照常掏出藏匿已久的“犯罪工具”——手機，捏在手滾回被窩的時候，周菡萏想著父母方才態度，很是不好意思。

    其實在爸媽眼，她一直是個乖生安分的女孩子，可她的心思和表現並不如他們想象之中那般正直勤奮，心無旁騖。

    至少，並沒有像他們期望的那般，一心一意撲在學習上。

    躺在床上，周菡萏打開扣扣，和林老師的聊記錄還位居前列，她點開來。

    ——林老師，謝謝你。衣服我會盡快還給您的！

    ——沒事。

    嗯——

    連著看了好幾遍，她心響起這個聲音，還帶著上揚的尾音，有點得意的雀躍和滿足。

    和林老師單獨的聊，他還好溫柔的樣子……周菡萏又有點想笑了，別的同學和他這樣聊過嗎？

    她退出去，給齊嘉佳發消息：嘉佳。

    不好直接發問，那樣意圖會過於明顯，她摘了個借口：你們私底下和林老師聊過扣扣嗎？我都沒和他道歉，想發消息給他道歉，但怕打擾他了。

    齊嘉佳幾乎是秒回：聊過啊。

    周菡萏心一沉。

    齊嘉佳接著又發來一張截圖，那是加上她加上林淵第一，就俏生生地和他“林林，晚上好！”，還跟著一顆搖旗喊的表情包。

    周菡萏開始懊悔，自己昨晚的道歉為什會忘記潤色這些，一點也不可愛。

    而林老師給齊嘉佳的回複是：不晚了，你們可以睡覺了。

    齊嘉佳又：得令，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