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下起了大雨。
又急又大的雨砸在烏黑的房瓦上,激起了無數的水花,那種破碎的聲音響在耳中,更顯憂傷。
碧落居除了搖晃又明亮的燭火,沒有人話。
安世子派了人來給安清媛行針藥浴。
今她那模樣顯然是要中風了的前兆!!
想想便覺得後怕。
她還那般年輕,又是那倨傲的性子,若是後半生要她那樣隻能躺在床上……
定是痛不欲生!!
陳文修的愁苦,擔心,還有不安,常棣感同身受。
除了把拳頭捏的死死的,不知該如何。
佛:“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
他覺得自己每一種都盡數的嚐盡了。
家族頹敗了,他難過也接受。
宗親四分五散,他難過也接受。
潢貴胄變成一介布衣,他也難過也接受。
那個明媚的女子,他求不得,他難過了這多年也難過的接受著,忍耐著。
看她為了別的他,一笑一嗔一怨一恨,他也難過的忍耐著。
甚至他還為她的嫡親的兒子的難過而難過著……
他臉上因極度的痛苦又壓抑著而怪異扭曲著,盡數的落在了陳曦的眼中。
她隻覺得奇怪。
……
第二日,終於放了晴。
陳曦端著一盤子鬆子兒來了水榭。
元寶衝她瞪圓了眼,她還是爬上了鋪著玉石席子的榻上。
然後又把剛剛放在榻沿上的盤子端抱在了懷。
可是盤子有點大,又總是滑,鬆子兒差點掉出來。
嗯,好像有點不得勁兒啊。
“世子哥哥我可以放這上?!”
她和趙允安中間隔了個放了棋盤的的棗木桌,黑白兩子已然形成對壘,局勢緊張。
從她踏進來,他就沒有落子。
於是看到他溫柔的一笑時,丫頭就手腳麻利的把那些子兒都扒拉到了榻上,把她那那碟子往那上一擱,笑的滿眼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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