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_8617“我不知道。”許嘉仁如實。
明姨娘道,“我什都沒有做,我也不敢。”
“哦?是?”許嘉仁壓低了聲音,“為什要陷害王氏?”
明姨娘道,“過程不重要,結果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全憑姑娘的手段,夫人恐怕現在還在國公府作威作福呢,妾隻是等不及了,妾怕再等下去,夫人遲早會害死六少爺的。”
許嘉仁想問明姨娘,你為什那關心許燁霖呢?可是許嘉仁不好問,所以她隻是狐疑的看了明姨娘一會兒,旋即走開了。
當夜,許洪業咳血不止,明姨娘一直在身邊伺候。
許洪業後半夜神智不清,他抓著明姨娘的手不放,嘴念叨,“聞玉,聞玉,你是不是還生我的氣。”
明姨娘對屋的丫鬟道,“沒看見老爺快不行了,快去把幾個少爺姑娘叫起來。”
有個丫鬟問,“那老夫人呢?”
明姨娘停頓了一瞬,道,“當然要給老夫人送個信兒過去。”
一屋子的丫鬟被明姨娘打發走了,許洪業還在發症,“聞玉,你能原諒我?”
明姨娘伸手去摸許洪業的臉頰,那張褶皺的老臉寫滿了歲月的滄桑,明姨娘溫柔的道,“老爺,我是聞玉。”
這個世界上隻有段聞玉才會在許洪業麵前自稱“我”,許洪業迷迷蒙蒙中有些欣喜。
然後下一刻,明姨娘俯下身子,將唇貼在許洪業耳邊,輕輕的,“我是聞玉,我永遠不會原諒你,永遠。”
當年老夫人有意將自己給許洪業做妾,明姨娘是怎都不肯的,她有心儀的男子,雖然那人不過是鄂國公府的一個護衛,可是明姨娘很早就衷情於他。
是老夫人!是老夫人看自己好控製、容易拿捏,根本不管她願不願意就給許洪業下了藥,讓許洪業對自己霸王硬上弓。
她這一輩子,就這被許洪業毀了。
她惡心這個男人,每當看見這個男人都覺得無比的惡心,他害自己失去了貞潔,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那她也要讓這個男人眾叛親離!
當年王氏之所以會利用楚楚陷害許燁華,還是她在後院放出的風聲:許洪業有意請封許燁華為世子。
當年也是她將摻了毒的香粉兌在許嘉萱的胭脂中,用以挑撥許嘉萱和許嘉憐的關係。
當年也是她,偷偷地放走了被禁足的許嘉憐,從此許嘉憐一去不歸。
……
她要讓許洪業的女人、孩子、一個個離開他,叫他也常常失去至親至愛的痛苦。
不過現在看來,這個男人也很可憐,他的至親至愛都與他離心離德,她還沒有享受到報複的快感,這個男人的一生就已經走到了終點。
許嘉仁一眾人等趕來的時候許洪業睜著大大的眼,可是身子一動不動,似乎是已經僵住了一般。
明姨娘攥著手帕,一直在擦眼淚,然後噗通跪了下來,嚎啕大哭。
許洪業的一幹兒女都圍在屋子,死一般的靜謐之後,傳來的是悲痛的哀嚎。
許嘉仁一直站在最外圍,她耳邊都是淒厲的哭聲,可是她一滴眼淚也掉不下來,她知道自己該哭了,可是她就是流不下一滴眼淚。
許洪業的後事是由許燁霖辦理的,他雖然年紀輕,沒有經曆什事,可是他人聰明,想問題也麵麵俱到,加之有許燁華、許燁星兩兄弟的幫忙,許洪業的後事操辦的很順利,念於太子逝世不久,許洪業的後事注定不能大操大辦,但是稱之為井井有條也不為過。
許洪業出殯那日,許嘉仁挺著七個月的肚子又是跪又是叩,外人怎攔也勸不住,白冰一直圍著許嘉仁轉,許嘉仁看著行事風格稚嫩的白冰,心情很複雜,而許燁霖對這樣一位難以主事的妻子,常常是暗自歎息。
晚上,許燁霖留許嘉仁住在國公府,這樣也好有個照應,正話間,宮派來了公公,宣了旨。
許燁霖承襲許洪業的爵位,是鄂國公府新的主人。
許嘉仁晚上還是沒有留在鄂國公府。
她看得出來,許燁霖很高興,高興地一點也看不出他經曆過喪父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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