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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日在府中用飯，依然說一些不溫不火的話打發時間，初月晚喜歡來這和外公外婆話家常，聊一些不那要緊的事。

    郎氏常說裕寧來了以後，這個國公府的宅子開始有了人情味，從前那深宅大院的感覺，漸漸地像莊子的老百姓把酒話桑麻了。

    如今雲錦書提出皇上要查一下族譜，不免又提到國公府的過去。

    “晚晚不知，國公府以前人多得簡直跟肅親王府一樣。”雲錦書躺在搖椅上給她講，“我小時候還見過那盛景呢。”

    “那時候你的叔伯都在，你爺爺的幾房妾室也還在，人自然多。”雲勤解釋道。

    說著，有幾個奴婢進來燒炭送茶，屋子暖暖的。

    “太公還有好幾房妾室？”初月晚好奇，“國公府的妾室是不是和肅親王府麵的那些女孩子一樣，是不是和父皇後宮的妃嬪一樣呀？”

    “和皇上的沒法比，不過和王府的也大差不差吧。”郎氏說，“那時候因為人多，規矩大著呢，妾室不過是家高一級的奴婢，受寵的還好些，不受寵的，也不比在後廚做幫工的強。”

    “那她們拿多少月錢？和幫工的一樣嗎？”初月晚問。

    她所關注的竟是這個，郎氏想了想，答道：“記不大清楚了，後來家沒有再納妾，隻是頭幾年給過的……大抵和幫工差不多？”

    她轉臉去看雲勤，隻見雲勤搖頭。

    “哪有月錢，去後廚的妾室都是受罰的，月錢都扣掉了。”雲勤說，“你嫁進來的時候他們都年紀大了，我就讓她們遷回宅中養老，恢複從前的月例。不然啊，就是白幹一輩子。”

    初月晚想起以前皇宮的女人，說罰就罰了，說死也就死了。

    她著實覺得可憐。

    似是一種生而為人，所應共有的對於同類的憐憫。

    “後來呢？為何國公府如今就隻剩下外公外婆了？”初月晚問。

    “後來是我那兄弟幾個去外地做官了。”雲勤說著歎了口氣，“他們去了也好，不然家雞飛狗跳的沒個消停。”

    “也就是你子嗣不多，女兒都嫁了。”郎氏說，“旁人家的國公府，哪有這樣的。”

    “那可是多虧你沒生一堆小子，咱們才有這清靜日子過。”雲勤笑著對她說。

    郎氏揮了揮扇子笑他貧嘴，也將撲到臉上來的熱氣扇下去些。

    雲錦書看著身邊的初月晚，她似乎還在思索。

    “從前都是為了子嗣，能多娶幾房就多娶幾房。”雲錦書對她說，“然而想來人丁興旺未必就是好，爭權奪利最後也是蕭條，貪圖滿足一己私欲，終究要報應在身上。”

    “錦書如何這富有哲理？”初月晚走來坐在他的搖椅邊，晃來晃去。

    “晚晚覺得有道理嗎？”

    “有道理。”

    初月晚單純地笑了笑：“其實晚晚以前想過，要是錦書娶幾房妾室陪晚晚一起玩，也是極好的。”

    雲錦書皺皺眉：“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