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駭人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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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番外 方磊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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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市第十五中學門口,目送著方傑走進學校的背影,方磊心中隱隱感到了不安。從單位回到家以後,兒子的興奮,陳豔楠的冷漠,都如同複製粘貼一般出現。不過方磊此刻依然保持著理智,畢竟自己和陳豔楠的婚姻的確有著極大的裂痕,不管陳豔楠對自己的態度如何,方磊都不會覺得意外。

    調頭,方磊準備回家,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方磊特意向科主任申請了幾假期,想要好好陪陪家人,不隻是出於本身對陳豔楠和方傑的愧疚,還有昨晚當陳豔楠身穿一襲白裙出現在方磊的夢中,並且身體一點一點消失,這也喚醒了方磊那羞於表達、埋在心底的對陳豔楠的深深的愛。

    由於紅燈太多,方磊並沒有一如既往地走那條他經常走的路,而是選擇了一條比較通暢的路回去,雖然有些繞遠,但是可以節省他回家的時間。

    車子停在了區附近花店門口,方磊進店環顧一圈,不假思索的拿起一束百合。

    “您太太一定很幸福。”收銀妹邊收錢邊道。

    方磊羞紅了臉沒有話,尷尬地笑了笑,拿著包裝好的百合走出了花店。

    將車在車庫停好,方磊看見方至安駕車從麵前駛過,於是鳴笛示意了一下,方至安搖下車窗,和方磊打了聲招呼:“表表叔。”

    “至安啊,找我有事嗎?”

    “剛剛是有點事,不過現在沒事兒了。”方至安眼神有點閃爍,“那個表叔,我先走了。”隨即,方至安將車窗搖了起來。

    “慢點兒。”方磊點了點頭,對於方至安的行為方磊並沒有感到奇怪,因為對方一貫如此。

    站在家門口,打開房門,方磊看到了熟悉卻又萬萬沒有想到的一幕。

    陳豔楠倒在了茶幾旁,頭部周圍是一大片血跡,額頭上鮮血還在不斷湧出,旁邊的茶幾桌角上沾染了大片血跡。

    方磊有些傻眼,即便他如何理智,也已經意識到了自己身上應該發生了某些事情,聯想到上從醫院回家以後所有的場景,方磊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他不願相信。走進臥室,打開衣櫃,看到角落裏的家庭急救箱,方磊倒吸一口涼氣,不過很快的又恢複平靜。“這一次不能再出意外了。”方磊嘀咕著回到了客廳。

    此時的陳豔楠已經麵色蒼白,呼吸急促,手腳冰涼。經過簡單的消毒包紮,方磊抱起陳豔楠便奪門而出。

    將陳豔楠平放到副駕駛座椅後,方磊坐在駕駛位上,反複地提醒自己要鎮靜。發動汽車,駛出車庫,一路無事。鄰近k市第二人民醫院的交通燈,“十,九,八”綠燈依舊閃爍,這一次方磊選擇減緩車速,將車子在刹車線前停下。

    看著那輛領航員從麵前飛快地駛過,方磊長長的舒了口氣。將目光移向一旁的陳豔楠,傷口上的紗布已經完全被殷紅,臉上的溝壑飽經風霜,原本白皙的肌膚已經變得有些蠟黃,因為長時間的操持家務,雙手也已經開始龜裂,,愛美是女人的性,尤其是像陳豔楠這個年紀的女人更需要保養,但是,為了這個家,陳豔楠的臉上已經多年未施粉黛,心甘情願的成為一個家庭婦女,這一切都讓方磊覺得有些心酸。

    “三,二,一”看著紅燈即將變綠,仿佛要麵對一場重要的戰役一般,方磊調整了一下坐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然而,紅燈卻停在了0秒遲遲沒有變綠。方磊想要衝過去,但是,往來的車輛卻絲毫沒有禮讓的意思。

    故障大概持續了三分鍾,終於,綠燈亮了,方磊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一腳油門,將車開出去,二人與醫院的距離不斷縮短。駛入停車場,方磊找到一個車位將車停好,下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將陳豔楠抱起的一刹那,方磊的心卻涼了一半,因為他根本感受不到陳豔楠的呼吸。

    方磊激動地抱起陳豔楠向急診跑去,“快!快!救救我老婆!”

    看著陳豔楠被一群醫護人員用平車推進急救室,方磊沒有感到輕鬆,自己本身就是一名醫生,陳豔楠自己的狀況他其實很清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方磊在急救室外焦急地來回踱步。大約一個時後,急救室的門被推開,醫生和護士緩緩地走了出來。

    “李主任,陳豔楠怎麽樣了?”方磊聲音微微顫抖,抓住醫生的手,充滿期待地問道。

    李主任摘下口罩,看著方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抱歉,方醫生,我們盡力了,在你把方太太送進醫院時,她就已經斷氣了”

    方磊沒有話,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在了走廊的長椅上,抱著頭,眼淚奪眶而出。方磊不明白,為什麽老爺要和自己開這種玩笑。自己明明已經避開了車禍,卻依舊沒有救回陳豔楠的性命,既然如此老爺為什麽還要讓她從新來過,給他幻想。

    “節哀”李主任拍了拍方磊的肩膀,想要些安慰的話,卻又欲言又止,長歎一聲,便轉身離開。

    經曆過那麽多次手術,這還是方磊第一次嚐試在急救室外等待,方磊現在可以深切體會到病患家屬心裏的焦灼,以及聽到噩耗後的那種無助,那是一個從無法相信到慢慢接受的過程。方磊擦了擦眼淚,抽抽搭搭的向辦公室走去。“方醫生。”“方醫生”,一路上,不斷有同事和病人跟方磊打著招呼,但是方磊並沒有回應。直到進入辦公室,方磊將門反鎖,坐在椅子上,回想著與陳豔楠的往事,可笑的是,這其中美好的回憶幾乎沒有,相反的,二人的日常充滿了平淡甚至是冷漠。方磊無奈的苦笑一下,心裏後悔不已。

    因為連續多的加班加上陳豔楠去世的打擊致使方磊倍感疲憊,漸漸地,方磊便睡了過去。不知何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方磊睜開雙眼,拿起手機,是方傑的班主任。方磊接通電話,突然,一陣急促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喂,是方傑爸爸嗎,方傑在學校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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