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疾病，百川肯定比葉瑜然更加了解。

    她在說的時候，他的腦子就在分類，還借過葉瑜然手的筆，當場記錄。

    忽然間發現，葉瑜然說得並不是沒有道理。

    比如說紅九，他覺得紅九學得還不夠多，還不能出師，那是因為他覺得紅九還沒學到他本事的七八成。

    可紅九雖然還沒學到那多，但平時在醫館的時候，紅九其實也開始解決一些比較常見的疾病了。

    若是以紅九現在的水平為標準，再往下降幾個等級……

    百川寫著寫著，猛然抬起了頭，說道“如果按照你的標準，別說紅九了，就是醫館的很多中級學徒就已經夠多用了。”

    “是吧？而我要重點培養的，便是這些中高級學徒。”葉瑜然笑著說道，“他們隻要能解決老百姓絕大部分問題，那就夠了。而在學有餘力的情況下，他們還可以輪流進修，也就是繼續往更學一步的醫學學習。我們可以……”

    葉瑜然的想法，是將醫學分得細一些。

    比如說小兒一塊地，隻管小兒一塊，女兒家這一塊地隻管女兒家一塊，然後是跌打損傷是跌打損傷。

    總之，將醫學這塊分得細一些。

    每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們別要求一位大夫掌握所有的技能，隻要求他掌握其中一個類別，並且將這個類別修到極致，那就夠多用了。

    “我覺得醫學這塊要分好幾塊考慮，一個是適普性，也就是大部分人的需求；一個是疑難雜症。一個人的一生是有限的，他不可能掌握所有的東西，既然如此，我們為什不讓他隻掌握其中一塊呢？”

    “隻要他將這一塊修到了極致，成為這一塊的大佬，以後誰有這塊的問題，直接找他就是。”

    “就像讀書一樣，書畫大師也不見得是樣樣精通，他們也隻是通其中一樣，修到了極致，就成了大師了。”

    “既然其他是如此，為什醫學就不可以？”

    ……

    如果沒有葉瑜然提到的醫療體係，大夫偏科的話確實不太好，畢竟病人來的時候，也不知道他自己得的是什病，你也不知道你會遇到什樣的病人。

    但有了醫療體係，那就不一樣了。

    你修的兒科，那病人直接衝兒科來；你修的是跌打損傷，那病人直奔跌打損傷科。

    一個醫館，不是一個大夫，而是由不同偏科的大夫組成，你找的，就是你所偏的這科的偏科大夫。

    百川大受震撼，表示“這個事情，我需要回去跟族中長輩討論一下，聽聽他們的想法，到時候我們再談其他，你看可行？”

    “當然可行，這大的事情，要是不問一下族中長輩，你跟我說你答應了，我還得擔憂呢。”葉瑜然笑了起來，“我隻是有那一個想法，具體要怎做，我也不知道。什事情都是從無到有，慢慢摸索出來的，而我也相信，你們百家既然世代從醫，不管是經驗還是技術，必然是醫界翹首，你們的意見是最珍貴的。我啊，就放心地等你的好消息了。”

    百川離開以後，甘逸仙才湊上了前來。

    “之前怎沒聽說你想在學堂開一個醫科？”

    “我沒提過嗎？”葉瑜然眨了眨眼睛。

    “沒有，你隻說想要開一些專業科目，什農學、音樂、書畫、算術……但沒有提什醫學之類的。”

    葉瑜然說道“醫學不比其他科目，比如說農學，農學的教材除了前人留下來的農書，更具體一些的基本上是我們自己摸索出來的經驗。可醫學不一樣，醫學是典型的隔行如隔山，如果沒有師傅在前麵領路，光靠我們自己摸索，那肯定是摸索不出來的。我又沒有這方麵的資源，當然隻能放在了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