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撲通——
撲通——
黎二小姐的心髒撲通直跳。
“我知道啊,我也交給他們了啊,大小管事,各個鋪子,雖然不用我細管,但大體方向我是要知道的,每個月、每個季度、每年的總賬我都得盤一下。”朱八妹道,“萬一有什紕漏,我也能及時調整。底下的人終究是底下的人,自己都不懂,不上心,萬一哪天被人糊弄了怎辦?”
“誰敢糊弄?”
“這就不知道了,人心隔肚皮,短時間內看不出來,時間長了,誰知道啊。不都說縣官不如現管,天高皇帝遠……我覺得這打理鋪子也是一樣的。又不是所有的鋪子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天天能見著。像那種隔了幾座縣城的,幾年都見不著一回,誰知道底下的管事老不老實?”朱八妹想說,就是皇帝也不能保證手底下的官員全部都是好的,更何況她們這些千金小姐了。
官員會出貪官汙吏,難道管事就不會貪汙,欺瞞主子了?
要是沒有,那些被送官的,或者被主子發賣的,又是什?
坐在一旁的李小姐臉上也有了些異色:“我們是什身份?他們是什身份?他們要不聽話,發賣了就是。我們要是幹了管事的活,那還要管事做什?”
她想勸朱八小姐,金錢之物不能太上心。
以她們的身份,自當陽春白雪,清高自潔,否則就是降了身價。
朱八妹不太認同,表示這不是自降了身價,而是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
別人千好萬好,都不如自己抓在手。
父母兄弟都有可能會為了那點白銀之物發生矛盾,更何況不過是一個立了契約的管事。
你要自己不上心,他真動了隱瞞你的心思,做了假賬,還瞞了你幾十年,那你豈不是虧了?
他管著你的鋪子,吃著你的用著你的,還坑你的錢,這不是碩鼠是什?
“我肯定是要趁著碩鼠還沒長大之前,把他扼殺在搖籃。”朱八妹一臉肯定,“碩鼠是被養肥的,人心也是被養大的,奴才的膽子也是從一點一點被養出來的。我管賬,就是為了防止出現這樣的碩鼠,防微杜漸。”
“那也不用什都自己管啊,找一個會的人不就行了?像我們這種身份……”
“就因為是我們這種身份,所以我們才更要清楚地知道自己手抓著的到底是什。如果連我們自己都搞不懂我們的鋪子,你又如何能保證別人一定會服從你,不會弄虛作假唬弄你呢?”朱八妹望著對方的眼睛,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正因為對方知道你不懂,所以才會找各種看似合理的理由唬弄你,比如說今年年氣不好,糧食減產,管事為了穩住莊子上的佃戶,讓他們少交了些糧食……”
結果後麵就是,也許今年的天氣是不好,但新年也新出了一種糧種或者種植方法,讓糧食的單畝產量提升了。
隻不過管事的隱瞞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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