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見船夫沒有反應,譚翼不得不再喊一遍。
這次,船夫總算應了一聲“嗯”。然後就沒下文了。
有點不對勁!
譚翼和麗莎都把手按在了槍上。一旦船夫要做出什不合理的舉動,他倆就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人當然是有的。至於到底多不多,你們去了就知道了。我先給你們一個提示——那叫做‘灰燼之都’……”
船夫又重複了一次這個地名。但看他的樣子,並不願意說更多。
接下來的時間,譚翼又嚐試與船夫搭話好幾次,但船夫就像是一段被消了音的畫麵,隻是一個勁兒的撐船,卻再沒有任何聲息發出。
忘川曲曲繞繞,兩邊的景色除了禿山石壁,就是幹地荒丘。
從頭至尾,都是一樣的顏色,一樣的寂靜,一樣的毫無生機。
看得久了,兩人都感覺到了一種異樣的疲憊,甚至還有點恍惚。
這是類似於“雪盲”的初期表現。
所謂雪盲,就是人在同一種色彩的世界呆的時間過長,視覺對色彩出現誤判的症狀。這會導致很嚴重的後果,比如無法判斷距離,無法辨別大小,甚至產生類似於失明的情況——眼前所見,全是白茫茫一片。也因此,意外發生的概率會無限提升。
為了避免這種症狀加重,譚翼與麗莎配合,交替著警戒。一人警戒時,另一人則閉目休息,或者眉頭刷刷手機——雖然在這手機基本上隻能作為拍攝和記錄的工具。
“譚翼,快看!”麗莎一手拍著譚翼的胳膊,一手指著遠處朦朧可見的城牆。
譚翼揉了揉眼睛仔細看去,確實是城牆。哪怕相距遙遠,他也感受到了其的高大壯觀。
“你們都看到了吧,那就是灰燼之都。”船夫適時的給出了答案。
譚翼看了看時間,五個小時,倒也差不多。
又看了看船夫,此時的船夫依然在賣力的撐著船。
不過,與譚翼最初見到他時有明顯的不同。
剛出現時的船夫,頭臉汗濕,手腳麻利。確實是一副普通人幹活時的樣子。
現在的船夫,撐船的動作完全一致。竹竿插入多深,使多大力,完全一模一樣。
而且,在連續撐了五個小時船的現在,船夫整個人不僅看不到絲毫的疲態,更是連原本掛在頭臉上的汗水也徹底沒了!
要知道,現在的氣溫與五個小時相比,至少在體感上沒有任何差別!
“既然到了,那現在就送我們到岸邊吧。”譚翼現在隻想趕緊離開這條小舟。
船夫聞言,不冷不熱的說道:“你忘了我跟你們說過,不乘船的話,是永遠到不了灰燼之都的嗎?”
“可是現在我們已經看到它了。它並挨著忘川,而你的船應該不能像車馬那樣在岸上跑吧?”
船夫沒有正麵回答譚翼的疑問,而是把話題又扯回了他捕魚的事情上。
“我說過,我是一個漁民。你們前麵不是還問我在忘川怎捕魚嗎?”
船夫忽然停下了撐船的動作,手握竹竿,緩緩的轉過了身。
“你們不是問為什你們去不了灰燼之都嗎?”
船夫的聲音漸漸變得冰冷,眼中渾濁一片,再也看不到一絲生氣。
“因為,可以去那的,除了漁民外,就隻有魚了!”
說完,船夫桀桀的笑了起來。
隨著他怪異的笑聲,載著三人的小舟,開始緩緩的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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