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此長線麻煩的事情，並不符合黃正輝和他集團的利益與政績需求。

    現在馬鋼提一句，黃正輝一句，有反對意見的人，也不敢再開口了。

    北漠的事情，同樣也集中在輸電上，因為電廠工程是北漠公司負責的，電力部並不需要太多幹涉。至於環保事宜，黃正輝頗為重視，環保部門很快會出台一係列的方案，控製電廠排放，提高標準，我們必須先行。

    會議持續了半個多時，比上次更短一些，記得第一次這樣的例會，開了足足兩個時，後來反對意見越來越少了，自然越來越快。

    宣布散會，大家都沒動，待黃正輝離場後，大家才三三兩兩往外走，這時兩個夥子又進來，搬著紅木椅子心翼翼離去，秘書也過來捧走茶杯。大家對茶杯沒興趣，對那把椅子都多看了兩眼，但這可不是一個工廠的班子會，沒人會多餘的沒有意義的廢話，最多隻是心嘀咕一下，這椅子能值多少錢啊？

    不久後，黃正輝坐上了車子，後麵還有會，他本來昏昏欲睡，準備在車上憩一下，卻不想車子剛出了大院門就是一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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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皺眉睜眼，隻聽見外麵有叫聲，難道撞人了？司機是退伍軍人，給自己開了很多年車，怎會有這種失誤？

    前排的司機尷尬道：“不好意思黃部長，好像有上訪的人，突然攔在前麵了。”

    “哦。”黃正輝煩躁地擺手道，“讓警衛拉走吧，別讓他知道是我在這。”

    “嗯。”司機點頭下車開始勸攔路的人。

    這種事多了，黃正輝平常是不會多看一眼的，但他發現這次是一個姑娘。形單影隻，真是太可惜了，浪費大好時光來做上訪這沒有意義的事情。

    司機下車，見個是漂亮的姑娘攔在車前哭訴，也不好意思用強，隻勸道：“同誌。你有情況反映，先去那邊傳達室登記一下吧，然後會有專門的人來記錄情況。”

    姑娘堅決搖了搖頭：“我知道部長坐在這車，我爹爹做工程死了，沒有個法，隻求部長給個公道。”

    司機百口莫辯，車不是部長？黃正輝會生氣的，可也不能承認，再不管他是否承認。這姑娘都這一口咬定了。

    他隻得歎了口氣，衝門口警衛道：“發什呆啊！”

    其實電力部門口的警衛不是普通警衛，他們都是現役軍人，是士兵。

    軍人連忙走過來，敬了個禮，也想勸一下，但司機直接使了個眼色，又衝車努了努嘴。戰士會意，他也沒得選。隻得一把拽起了姑娘。

    “七八條人命啊，部長！！”姑娘依然衝著車子哭訴，“南森公司無手續外包！無施工資格！無安全管理！害死了七條人命啊！”

    姑娘的聲音傳進了車子一些，聽到“南森”，黃正輝不禁眉頭一皺，他自然知道舅子在滇南的公司叫什。

    但也就是眉頭一皺罷了。

    司機看路讓開了。連忙上了車子，快速啟動，不能讓這等人吵部長太久。

    黃正輝不忘回頭透過後車窗看了一眼，姑娘被拉開，見車行遠。也不鬧了，隻遠遠看著車子，雖然看不清眼神，但那一定是很堅決的。

    “工程的事找到這了，連個地方都找不準。”前排司機笑罵道，“沒文化啊。”

    黃正輝心卻清楚，她其實找準了，太準了。

    他微微思索過後，還是撥打了一個電話。

    撥電話的功夫，他看見一輛不怎熟悉的轎車駛向電力部大門，竟然比自己的車子更寬一些！

    “這輛車是誰的？”黃正輝隨口問道。

    “好像是……電的吧？”司機通過後視鏡觀察道，“有一次開會見過這輛車停在外麵，還跟那司機聊過。”

    “電來幹嘛？”黃正輝剛問出口，就覺得沒有意義，司機怎可能知道。

    司機也笑了笑，沒多什。

    門口那位上訪的姑娘可是什都不吝，她也是根據常識判斷，桑塔納是局長，奧迪是部長，這回來了輛更寬大的車，她立刻又掙脫了警衛的拉扯，一下子跑上來攔在車前叫喊起來。

    張逸夫其實也在後座上睡覺，同樣被吵醒了，揉著腦袋道：“怎什時候都有上訪的……”

    “開春兒了，暖和。”年輕司機笑了笑，把頭探出窗戶，“同誌，我們是來辦事兒的，外單位的。”

    警衛也走來敬了個禮，拿出單子讓司機來填。

    姑娘見果然是外單位的，也隻有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