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雲鶴微微點頭。

    張逸夫也瞬間明白了，這場麵是刻意安排的，除了呂一唯，所有人都是配角。

    “可以，張老師。”呂一唯反倒有些不自信，“我專業麵……還算寬吧，可就是在學校沒做過項目，都在自己學。”

    “這樣，咱們來一次簡單的麵試，我問三個問題。”張逸夫雖然愛才，但也要先確定他是個才，而不是大愚若智的那種，即便是嶽老師騰雲駕霧送來的，也要驗證一下。

    “張老師請，我不一定都能答出來。”呂一唯緊張起來，“本來以為考完試了，還要考。”

    “你的專業方向是？”

    “電力係統自動化。”

    “一道題了啊。”嶽雲鶴在旁起哄道。

    張逸夫真沒脾氣了，那就算一道吧，他緊接著問道：“”

    “變電站綜合自動化係統，結構形式有哪些？”

    呂一唯聞言，一陣放鬆的神情，臉上寫著“還好我會”：“集中式，分布集中式，分散與集中式相結合。”

    “嗯……”張逸夫琢磨著，菁華的碩士，基5，礎是沒問題的，最後一題稍拔高一些，看看他的實際應用吧，就考他剛剛看過的東西，記憶性的東西就沒意思了，看理解，“在你剛看過的這套自動化方案中，不考慮通信問題，你認為最大的難點在哪，如何解決。”

    “啊……”呂一唯愣了一下，而後開始托腮，陷入思索，並沒有去看那份論文。

    嶽雲鶴在旁歎道：“逸夫，這個強人所難了吧，一唯沒做過項目的。”

    張逸夫輕輕抬手。示意他會給呂一唯時間。

    不知不覺，又是五分鍾過去了，已經到了答辯的時間，夏雪過來催張逸夫走。

    張逸夫看了眼表，不忍地打斷他的思考：“我先去答辯了，你有很多時間思考。我一會兒會回來。”

    “接口，或者數據庫。”呂一唯突然道，“但我沒法肯定哪個是最難的，對於各類ds/plu產品的接口我沒有研究過。”

    張逸夫一愣，感覺心頭被戳了兩下。

    不錯，通信是第一難題，因為這個問題太麻煩了，遮住了其它同樣很麻煩的問題。

    行業內接口的不統一，將是接下來工作的首要任務。

    另外還有一個之前沒怎涉及到的大問題。數據庫，大量瑣碎數據的吞吐，全廠範圍內的吞吐交互和存儲，包括電氣與熱工兩方麵，全麵的自動化，需要一個異常強大的數據庫支持。

    相比之下，主程序本身反而沒那麻煩了。

    他真的沒做過項目？怎能如此一陣見血？

    這次呂一唯變得自信了，隻盯著張逸夫道：“是這樣吧。張老師？”

    “嗯。”張逸夫略顯激動地走上前去，握住呂一唯的手。“這兩個大問題，就交給你了。”

    “啊……”

    “還不快謝謝？”嶽雲鶴在旁大笑道，“有歸宿了。”

    “哦，謝謝，謝謝。”呂一唯慢半拍，這才露出感激之情。

    張逸夫匆匆放下名片。囑咐呂一唯隨時可以來找自己，這便被夏雪拉著前去答辯。

    整個答辯過程，反倒沒什意思，張逸夫始終在琢磨著呂一唯這個人，真是個怪人。在別人操心畢業後如何找一個好單位的時候，他好像對自己的出路完全不關心。通常看一個人，綜合他的過往，寥寥幾句話，大概能看出他想要什，他的目標在哪，呂一唯卻神神顛顛的，好像在為學而學，為進步而進步，錢權一類的東西反而落俗了，就連理想都顯得那單薄。

    答辯過程十分順利，因為張逸夫和夏雪比誰都了解自己論文所述的事，再厲害的導師麵對這樣實際性的問題，也難不住他們，不出一個時，二人已經答辯完畢。

    出了教室，張逸夫才發現門口堆了兩個大編織袋，呂一唯正靠在其中一個編織袋旁看書，手上捧著一本英文書靜靜看著，張逸夫也認不全那英文，隻認識上麵sql三個字母，這該是數據庫語言。

    夏雪見狀笑道：“動作還真是快啊。”

    “他比你厲害。”張逸夫指著這位道，“這才是學霸。”

    “隨你，我是因為不知道做什，才學的。”夏雪望著這位，並沒被張逸夫的激將打擊到，“他不一樣，他是除了學，不知道做什。”

    張逸夫就這接了呂一唯上車，直接送他去電的宿舍，先讓他有吃有住，後麵的手續工作日再。整個過程，呂一唯也沒什聊的興趣，隻是偶爾嘴嘟囔些什，然後用手指在自己的腿上打草稿，這尼瑪才叫心無旁騖。

    就連吃午飯的時候，呂一唯也是手不釋卷，張逸夫也明白了，他搞一件事的時候，沒人能打擾他。飯後，暫時安頓好呂一唯，張逸夫也沒法跟他聊什，他願意抱著sql研究就讓他研究吧，這門數據庫語言還算很新很專的東西，專門學的人並不多，電也確實沒有在這方麵有太多造詣的人，之前隻用到過很簡單的數據庫功能，跟未來的自動化係統是兩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