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正自然也是個場麵人，飯局上少不了從中牽線，難得請到環保方麵的領導，給張逸夫借勢去搞幾個認證，一大堆標準擺在那，通過的自然是越多越好。

    午宴下午兩點才算完，林立正等人肯定過大家成績後即刻返程回京，張逸夫並沒休息太久，接著又是電內部晚宴，也請了冀北電廠牛壯等協助施工的同誌赴席。

    領導少了，同誌們自然更歡愉了，友誼不一定多深刻，這事兒總算是做成了，難得有冀北這配合的甲方，也難得有電這貼心的乙方。

    張逸夫更是開懷暢飲，跟自己人毫不含糊，他最清楚麵有多麻煩，多艱辛,幾十上百個部件設備流程，外加各類製劑，水氣渣的設計工程，其複雜程度是難以想象的，這短的時間內從無到有，離不開團隊中每個人的奮鬥。

    常思平、段有為、文明、趙紅旗、吳強，機械動力專家、電廠設計專家、行政流程、施工、車間管理，方方麵麵，大家都是英雄，少了誰都不行,所以都得喝。

    宴席最後，也就常思平和段有為還能保持清醒，二位年長一些，旁人不敢多灌∮，。

    “還真做成了啊……”常思平搖晃著酒杯，看著東倒西歪的年輕人們歎道，

    “還能是假的？”段有為笑道。

    “有為你可不知道，兩年前，那會兒二修廠那邊好好的，張逸夫一意孤行非要撤掉生產車間，我為這事兒可跟他拍過桌子的。”常思平自嘲道，“結果現在一看，我都臉紅，先不薊京方麵工業管控有多嚴格。就那省煤器，那管道，做起來也真沒意思了，外地廠都逐漸掌握能生產，不跟你講道理，就是自己的。要賣的就是比你便宜，要跟領導關係就是比你好，跟他們殺什。”

    “你也別自己，我當時知道逸夫這個決定，心也犯嘀咕。”段有為雙掌一拍，“沒有任何基礎，就是要做火電廠環保設備，憑什啊！”

    “是啊，我原先在這方麵研究也有限。邊研究邊幹，一點點完善，兩年不到，還真能運行了！”常思平自己都有點不相信，“我是搞研究的，都沒想到自己實踐能力這強。”

    “咱們實事求是，你得，逸夫有遠見。善謀劃。”段有為回憶道，“當年在冀北搞達標的時候。起初也沒一個人覺得能成，我當時是總工，也就指導一下，結果一咬著牙磨下來，還真的越做越順，半年多。還真成了，現在那錦旗還在廠掛著！”

    “矛盾啊！”常思平突然歎道，“你逸夫，是在體製內更好一些，還是外麵？”

    “我也想過。是不是領導宏觀的事情，掌舵更好，隻怕……”

    “隻怕什？”

    “老常你一直在學校，並不了解機關的氛圍。”段有為退休了，退出來看這些事，這些人，反而比在位的時候更明白一些，“機關的風向，都是一陣一陣的，原先張正誠部長那會，是那種感覺，現在黃正輝部長，又是這種感覺了，過兩年再換個部長，又不一樣了！”

    “人員調動上？”

    “差不多，幾乎沒什常青樹，穆部長算一個吧，但也已經退了。還就得是幹苦力技術的，才能幾十年如一日，搞上層管理的，動就動。”

    “可現在還挺穩定的吧？”常思平頗有興致地問道，“我看黃正輝，還能幹很久。”

    “再久，也就十年八年，到頭了。”段有為歎道，“我度過了4個十年！起起落落，不也就這樣了。”

    “反正啊，對於咱們來，眼下，估計都是最後的十年嘍！”

    “別介，又沒人規定80歲，90歲不能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