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聞言驟驚,“主上,這、這怎可能,小主子他可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他怎會……”
“都是些陳年舊事了,若有可能,我也不想看到今時今日的錯誤。”
杜誌康默歎一氣,想起蠱七受到那些苦,心難掩疼惜。
“當年,老皇帝如願登基後背叛了對我們的諾言,他念小雪是個異族女子,不肯娶她為後,甚至還想派人除掉我和小雪,若非我搶先一步察覺到他的動靜,及時帶著小雪逃回嶺南,如今怕是早就化為一抔黃土了。
隻是我們逃離上京時,小雪腹中已有身孕,我當時對老皇帝心存怨怒,極力阻止她生下那個孽種,她卻不肯聽我的,偏要把那孩子生下來,甚至不惜以死相逼,我沒辦法,隻好同意她的請求。
我們當時隱匿在嶺南的一個小山村中,村中有一民婦與小雪同日生產,兩個孩子生下來後,我心突然生出一個惡毒的念頭,我要報複老皇帝,我要他籌謀一生,到頭來卻落成一場空,我要把這世上所有人都玩弄在我的股掌之間!”
“於是您偷偷把兩個孩子掉包了?”周逸由此猜測道。
杜誌康斂容點頭。
“不錯,殺人誅心,這才是真正的報複,這些年我盡心撫養翊兒,讓他比老皇帝看重的那兩個皇子更出色,然後再挑起紛爭讓老皇帝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臨到最後再告訴他,翊兒並非他的親骨肉,而他真正的兒子卻是一個腹無筆墨的草包,你想他到時候會是什反應?”
周逸指尖一顫,脊背更是難以抑製地抖了兩下。
這招確實狠毒,饒是他跟隨杜誌康這多年,都從未見過這般狠毒的招數。
從這番情形來看。杜誌康最後想報複的何止是老皇帝一人!
然而不行,他已經答應為連淮翊做主了,如若到最後一刻,杜誌康出來橫叉一腳說連淮翊並非皇室血脈,連淮翊到時必定會與杜誌康撕破臉皮,而真到了那個時候,他被策反一事也瞞不住了。
臨到最後,他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甚至可能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既然杜誌康一開始就把這件事弄錯了,那何妨讓它繼續錯到底,誰說曆來坐皇帝之人必須是正統皇室血脈。
他幫著連淮翊隱瞞這大的秘密,待扶持連淮翊順利登基後,以他的功勞,最後何止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簡直就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周逸越想越激動,一退出杜誌康的書房便忙不迭的找連淮翊去了。
隻是今日他去的不巧,連淮翊正在一品居喝酒,無奈隻得又跑到一品居。
韓錫見到周逸時,心不是不激動的,畢竟這還是杜誌康身邊的人破天荒頭一次主動找上門來,難免要慎重一些,客客氣氣的將周逸請進了連淮翊的廂房。
韓錫素來識趣,知道周逸有要事同自家大人說,把人請進去後便自覺站到外麵守起了門。
約莫也就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空中忽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原是打雷了,隻是這雷聲打得震天響,像是要把天砸下一個洞似的。
韓錫探頭朝外麵看了一眼,見街上人影攢動,想必是要下雨了,正想著要不要去旁邊的鋪子買把傘,還未動身,房內突然又傳出一記杯子摔地聲,冷不丁把韓錫嚇了一跳。
而房內的周逸亦被嚇得不輕,早料到連淮翊知道真相後的反應一定不會太鎮靜,隻是沒想到這人發怒時竟如此可怕,那雙猩紅的眸子直勾勾盯著他,像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似的。
“周逸,你最好保證你方才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不然,我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周逸見他這架勢,哪敢跟他來虛的,哆哆嗦嗦的跪到地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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