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秦川想到了很多事情。

    他想到了祖龍，那個時候，祖龍曾經說過的話，“人族和妖族，有你幸甚”，他以為祖龍是在對他說的，現在看來，祖龍這句話應該是對作為禦的人性的他說的。

    因為禦的人性的存在，所以祖龍才看到了一絲擊敗禦的希望，然而可惜，這一絲希望在如今破滅了，他已經成長到了很強大很強大的程度，可是與禦相比較起來，依舊是不值一提的。

    《龍珠九變》他還沒有練到最後一變，也不知道這最後一變的威力究竟是怎樣的。

    他在雷霆法則領域成為了至臻存在，但是在空間法則領域和時間法則領域卻還差的太遠，還有很多可以進步的空間。

    那些誌同道合的同伴，也不知道如今是怎樣的情況，也許已經放棄了主動進攻虛空帝國的計劃，也許還在想著要如何營救他。

    充滿了朝氣和活力的起點之都，人族和妖族全新的家園，崛起的第一步，也不知道還能存在多久，又可以再邁出幾步，希望在他之後，還有人可以繼續守護起點之都，守護人族和妖族，哪怕這樣的守護隻能持續很短的時間，那也足夠了。

    那多人寄托在他身上的希望，終究是要落空了。

    “真的很抱歉，我還是要輸了。”

    秦川很遺憾，也很無奈，作為一個鮮活的人，當得知自己的人生並不是屬於自己的，而是屬於他一直以來的敵人的時候，他的內心真的是非常崩潰的，原來他一直努力想要做到的事情，完全就是一個笑話。

    回想起他在得知禦所做下的那些令人憤怒的殘暴之事時的心情，他覺得可笑又可憐，可笑是因為他從不知道，做下那些事情的人就是他自己，可憐也是因為他從不知道，做下那些事情的竟是他自己！

    過去的許多事情，他無法做出選擇，以後的許多事情，他依然無法做出選擇，這是他的悲哀，也是這個時代的悲哀。

    這一刻，過往的幾十年人生當中所經曆的一些事情，又一次浮現在秦川的腦海當中。

    青梅竹馬的王文雪，咄咄逼人的劉誠，強勢又溫柔的學姐周琳，不離不棄的呂紫，怦然心動的妖嬈，古道熱腸的陳長興，友誼長存的白悠以及龍瀟，一日為師終身為師的寧雅，英姿颯爽的小姨秦絕……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人生當中寶貴的財富，是他時常會想起會念起的人，而這一切的一切，在不久之後的將來，都將不再屬於他。

    隻是想到這些，秦川便感到痛徹心扉。

    這些，禦是無法理解的，因為作為神性的禦，從不在意人間疾苦。

    作為神性的化身，禦一直都是那高高在上的神靈，是屬於神話傳說當中的人物，無論是蒼天也好、阿修斯也好，這些被奉為神明的存在，都敬畏著禦。

    這就是禦，一個淩駕於眾生之上的存在，人間疾苦，與他何幹。

    “我們，要開始了。”

    禦緩緩站起身來，走到秦川的身邊，他抬起手中的符文之劍，一點一點，輕輕地刺入了秦川的身體之中，禦的動作很緩慢很輕柔，但是卻無比的堅定，無比的決絕！

    這一刻，秦川終於是體會到了曾經死在符文之劍下的那些人的感受。

    痛苦和絕望的滋味在蔓延，如同毒素一般，漸漸遍布全身，從肉體到靈魂，無一不被侵蝕，他的身體，他的意誌，已經不再受到他的掌控，仿佛一具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