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抱上來一個木頭箱子。
打開來,在麵躺著的正是一個青銅器皿的蓋子。
明齋一郎看著這個自己心愛的藏品,眼神多有不舍,以後這件東西就要離他而去,再想這近距離的觸摸隻怕是沒有機會了,“陳先生,這就是皿方罍的蓋子了。”
“嘖!”
看到這件真品,陳青雲也是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震驚,原來這商皿方罍的蓋子是長這個樣子的。
此前看過閆鶴鬆根據商皿方罍器身複原出來的各種蓋子方案,每一個的造型都很精美,放到器身上麵似乎也很匹配,可直到看見了這件原本的蓋子,才讓人感覺到什叫渾然一體。
要說造型其實這件蓋子很普通,是那種質樸簡潔的設計,就四四方方,沒有太多的花紋和雕刻,但就是這樣的設計反而給人一種大氣沉穩的感覺,而且與器身的那種渾厚的氣質完美切合。
看到這件真品,不得不讓人感慨一句,或許這就是原件的魅力所在。
那一刻,陳青雲明白了閆鶴鬆為什要窮極一生來尋找這件文物,當看到它的時候,一切都顯得是那值得。
“明齋先生,三天之後我再來找你。”
“恭候大駕。”
……
從明齋一郎這離開之後,陳青雲接受了武藤田榮的招待,在日本好吃好喝的玩了三天,泡溫泉、蒸桑拿、吃頂級日料什的,好吃好玩的全都體驗了一遍。
還有之前那個吹得玄乎其玄的壽司之神的店,之前聽說排隊預約的人都排到三個月以後了,這次武藤田榮直接清場請陳青雲去吃。
過程中,那個什壽司之神的老頭全程戰戰兢兢的在一旁低頭捏著飯團,哪有什神的影子。
至於他捏出來的壽司,味道就見仁見智了,也許有人甘之如飴,奉為圭臬,不過在陳青雲看來,也就和外麵那些壽司店的沒什兩樣。真要說起區別,那就是價格了,這小店子的壽司賣得是真的貴,和武藤田榮這一頓飯居然花了上百萬日元,或許這就是最早的智商稅了。
到了第三天,在武藤田榮的陪同下,陳青雲再度來到了明齋一郎的府邸。
因為是早就定好的交易日期,明齋一郎盛裝出席,虛位以待。
當看到連武藤田榮都親自到來的時候,明齋一郎頓時變得緊張拘謹起來,連說話都有些磕碰。
最後的交易過程也很簡單,陳青雲依照約定將剩下的八千萬日元交給了明齋一郎,而明齋一郎也讓出了手的藏品。
當陳青雲要走的時候,明齋一郎激動的追上去,嘴唇顫抖,“陳先生……”
“嗯?”
“請讓我再最後看它一眼吧。”
……
離簽證到期的日子越來越近。
這次文物團的工作也已經接近尾聲。
對大部分人來說,這次日本之行是相當滿意的,領略了異國風情,品嚐了異國美食,觀賞了和風美景,把它當做一次因公出差的話,簡直就是完美。
隻有閆鶴鬆一個人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原本這次來日本是要找商皿方罍的,可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什收獲都沒有,甚至連一星半點的消息都沒有得到。
這天,是文物團離開的日子,大家早早便來到了機場。
在出發層,陳青雲眼尖,發現了停著幾輛黑色的大奔,看上去像是山口組的車。
果不其然,在大廳麵,武藤田榮和他的女兒武藤靜香早早等候在此。
看到陳青雲的出現,這父女倆顯得都很激動。
武藤靜香走上前來,稍稍低著頭,溫婉的說道:“師父,雖然你教我的不多,但對我來說卻有著無比重要的意義,還有我和父親能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的站在一起,也多虧了你的功勞,總之非常感謝你。”
“你都叫我一聲師父了,這點事還有什好說的,應該的。”
“隻可惜你們的簽證這就到期了,不然真想挽留師父再多待一些日子。”武藤靜香有些不舍。
“來日方長,以後多的是時間再見麵。”
武藤田榮走了上來,友好的伸出手,“陳先生,感謝你所做的一切,你是我武藤家永遠的貴客,此去祝你一路順風。”
“客氣了,其實這一次也多虧了您的鼎力相助。”
陳青雲看了一眼前麵的文物團,眼神有一絲複雜的情緒。
這次得到皿方罍的蓋子,這事陳青雲並沒有告知文物團的任何一個人,包括閆鶴鬆。
究其原因,其實陳青雲早就看透了這個團隊的本質,扯著找回文物的大旗,行的不過是吃喝玩樂的事情,從始至終也隻有閆鶴鬆這一個老實人任勞任怨的幹活,就這個情況他要是把東西交上去,到時候自己和閆老落不到一
點功勞,轉頭就被這些領導把功勞全搶了去,這種給他人做嫁衣的事情陳青雲才不會去做。
別過武藤父女,陳青雲跟著大部隊進了候機廳。
那些領導們得意洋洋的說笑著,沒人會多關注落在後麵的閆鶴鬆和陳青雲。
“小陳,剛才那些人是什來頭?”閆鶴鬆在意的問了一句,因為他感覺那些人似乎氣場不善。
陳青雲笑笑,說道:“沒什,就是我在東京的朋友。”
閆鶴鬆說道:“你小子門路多,才來東京幾天,就交了這多朋友。”
等到飛機起飛,飛了將近四個小時,總算順利回到了國內。
這第一站先是東海,再從東海轉機到南湘,又是一翻車馬勞頓。
好在一切順風順水,文物團回到了南湘機場,在這剛走出機場就遇到了一群接機的人,他們舉著牌子揮著彩旗,就像是在歡迎凱旋的戰士一樣。
看著這些誇張的場景,橫幅、彩帶、攝像機、采訪記著,陳青雲的心是鄙視的。
帶隊的譚明傑應該不是第一次麵對這樣的場麵了,他揮著手,麵帶微笑,從容不迫的走到了歡迎的人群跟前,接受著記者的采訪。
聽他所談及這次找回文物之行,那是異彩紛呈,精彩絕倫,文物團的人為了尋找失落的文物嘔心瀝血,一個個恨不得一天掰成兩天用,同行的那些人也都跟著附和拍馬,一個勁的點頭拍手。
至於真實的情況,那些看了報紙新聞的老百姓可能永遠也不會去多想。
看透了這個文物團的本質,陳青雲不想再與其有和人牽扯,一個人默默的拖著行李走出了人群。
閆鶴鬆看到陳青雲不吭聲離去,知道這位小友必然是對這些當官的行事作風有意見,想要喊住他勸說幾句,奈何譚明傑那邊說完之後就把他給推了出來,讓他來和記者們說起尋找文物的經曆。
在機場外麵的路邊,停著一輛黑色的奧迪。
車旁邊站著一個穿著棕色長風衣的女人,女人看到陳青雲之後遠遠的揮著手,衝他喊著,“這!”
陳青雲啞然一笑,心莫名一暖,當即拖著行李箱走了過去。
“親愛的,歡迎回來!”
開車來到機場的正是許蓉,得知了陳青雲今天要回來,早早就來到這等候。
到了陳青雲所乘坐的航班到站的時間,許蓉不停的盯著手表,不時抬頭看向出口的位置,就怕錯過。
兩人見麵,許蓉是迫不及待給了陳青雲一個大大的擁抱,陳青雲則是放下行李箱,雙手環住許蓉的腰,將她環抱起來,轉了好幾圈。
“好了,好了,要暈掉了。”
開心的許蓉被轉得眼前發暈,輕輕捶著陳青雲的胸口,讓他將自己放下。
陳青雲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這才肯放她下來。
“你在這多久了?”
“沒多久,剛來一會兒。”
“吃飯了沒有?”
“沒呢,等著你回來一起的。”
“那走吧,剛好肚子餓了。”
把行李塞到了後備箱,陳青雲有些疲憊,便坐在了副駕駛,開車的事情交給許蓉。
許蓉係上安全帶,吐了一下舌頭,笑嘻嘻的說道:“我剛拿證不久,技術還不太熟練,你可不許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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