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冰雹停下的瞬間,大唐騎兵全體衝鋒。
沒人抵抗,敵軍的大營,已近乎成一片廢墟。
泥濘的大地上,橫七豎八的都是屍體,有被冰雹砸死的,也有被戰馬踩散架的,還能喘氣兒的,有一大半,都搖搖晃晃,癱倒在地者,也一抓一大把,鬱悶的心境,怕是隻有他們自個能動,沒死在戰場上,卻被冰疙瘩砸的半身不遂。
毫無戰鬥力。
而今的叛軍,就是這般境況。
待大唐騎兵衝鋒而過,慘叫與哀嚎聲,又連成一片海潮。
那,不是戰爭,是單方的屠戮,哪怕唐軍隻三萬,一樣所向披靡。
“老狗,拿命來。”
禦林統帥暴喝,策馬奔騰,直奔撤退的魏王。
其身後,三萬鐵甲騎兵,如數跟隨,氣場浩大。
“攔下,給吾攔下。”
戰車上,魏王踉蹌一步才站穩,嘶喝聲震天。
話落,便見狼狽的叛軍,在一片蒼原,排兵布陣。
然,那是鐵架騎兵,乃精銳中的精銳,步兵臨時排列的陣型,豈能擋得住,隻一個照麵,便被衝的七零八落。
自然,叛軍也有騎兵。
隻不過,他們的騎兵,隻剩兵了。
至於戰馬,挨了一頓冰雹,受了驚嚇,早已不知奔向何處。
“隨吾殺。”
蒼龍元帥喝聲如雷,手提斬將刀,勇猛無匹。
統帥如此,他身後的將士,自不怯戰,一個個的,都如發了狂的雄師,一路衝一路殺,愣是將幾十萬大軍,鬧的人仰馬翻。
還未完。
唐軍來的不止鐵甲騎兵,還有飛禽坐騎。
他們的裝備,依舊精良,各個都手持勁弩,翱翔於天空,挨個點名。
“該死。”
魏王半步沒站穩,蹬的一步後退。
昔日,與皇帝正麵對砍時,他都無半分懼意。
此番,遭了唐軍衝鋒,卻是心境大亂,有那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王,速撤。”
他的侍衛,又是生拉硬拽,將其拖下了戰車。
縱是再不願,魏王還是退了,如個喪家之犬,狼狽逃竄。
他這一逃不打緊,叛軍丟盔卸甲,如退潮一般,全線潰敗。
士兵之心境,與王侯不同,大半都是迷信的,他們優勢占盡,且兵力絕對壓製,隻需一戰,便可攻破吳州,直指大唐京都。
偏偏,這個節骨眼上來了冰雹。
他們不認為這是巧合。
該是魏王逆天行事,遭了上蒼懲戒。
此念頭一旦有了,那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老天爺都看不下了,鬼知道還有沒有冰雹砸下來。
“勇士們,衝啊!”
雁翎元帥一喝鏗鏘,也是一馬當先,盯著魏王,死追不放。
何需他鼓舞,唐軍也戰血沸騰,一路揮舞軍刀,殺的叛軍站不穩。
話分兩頭。
這邊,趙雲和雲嵐已入一座山穀。
冰雹太凶,他們奪來的戰車,已被砸的七零八落。
還有那匹戰馬,也不知累的還是傷的,撲通一聲倒下了。
“萬幸。”
至此,雲嵐才跳下馬車,一身狼狽。
她也受傷了,為護趙雲,沒少被冰雹砸。
說到趙公子,比她傷的重,而且,其傷勢,來的很莫名。
他身上無血壑,氣血卻極盡潰敗,慘白的臉龐,爬滿了病態。
“天譴。”
他有喃語,靜靜望著虛無,眸子不止渾濁,還暗淡無光。
天譴...這是他的覺悟。
昔年,他代師求雨,是為救人,都遭了一場厄難。
而今,依舊是妄改氣象,卻是大造殺戮,老天哪能無懲戒。
“子龍。”
雲嵐走上前來,往其體內灌輸內力。
順便,她還抓了趙雲手腕,靜心把脈。
一番查看,她不禁俏眉微顰,這小子,究竟是什怪胎,怎的淨得怪病,對,就是怪病,明明無傷,可其功體,卻如一朵即將凋零的花朵,死寂沉沉,內力還在漸漸地消弭。
“無妨。”
趙雲倚在馬車上,有氣無力,嘴角還有鮮血淌溢。
既是天譴,人力便無法逆轉,是他作法,老天爺降下的任何懲戒,他都得受著。
“誰?”
雲嵐則一聲輕叱,豁的轉身,也豁的抽劍。
在她望看下,一道模糊的人影,自黑暗中緩緩走出。
“陰靈聖母。”雲嵐見之,瞬間認出。
“還有一人。”趙雲艱難的爬起,看的是陰靈聖母身後。
自是無字碑魂,蒙著一件黑色大袍,如夜的幽靈,陰森詭譎。
因他,這片山穀都刮起了一陣寒風。
饒是雲嵐之底蘊,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世間,臥虎藏龍。”
同樣的話,雲嵐又喃語了一回。
她不怕陰靈聖母,怕的是這個黑袍人,此人給她的危險氣息,還更甚昔日魔化的趙子龍,他的功力有多雄厚,難以預料。
“小輩,又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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