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浮歸,碰巧經過這。”
“你剛才命懸一線,是這位姑娘救了你。”扁思璿會了意,順著她的話說道。
“久仰大名了,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方奕唐早就聽過浮歸的名字,對她深表敬佩。
宛歸瞄了一眼扁思璿,她的情緒還未完全平複下來。本想讓二人繼續在此躲避,思慮過後並不妥當。
“此地不宜久留,你們還是隨我轉移到其他地方吧。”
“去哪?”
宛歸的腦海閃過諸多地點,但都被她一一否決,斟酌再三唯有宮商府最為合適,方奕唐的背景複雜,未得信任自己不能將他帶進周府。
“去了就知道了,”她賣了個關子,“把隨身之物帶上,我護送你們離開。”
“那曾祖父!”扁思璿意識到不妥,話到嘴邊硬生生吞了回去,自己不該挑破宛歸的身份,“我們離開的話,我曾祖父怎辦?”
想起空蕩蕩的房間,宛歸咬著嘴唇難以啟齒,不想直白拆穿令人絕望的事實。
“璿兒,你曾祖父一定不希望你陷入險境,這太不安全,以我一人之力,無法護你周全,我們先離開,好嗎?”方奕唐開口勸道。
“上麵的人都不見了,等在這也會一無所獲。”宛歸遞給她一把弓箭,“隻有戰鬥才能減少受害者。”
扁思璿接過弓,回憶起自己曾與宛歸說笑的場景,她笑言如果以後騰齊遭受戰亂需要女子一同上場廝殺,自己就要選擇弓箭,因為其它的冷兵器她下不了手,沒想到一語成讖,她苦笑著臉,暗道蒼天作弄。
宛歸嚐過苦,知道這種傷痛不是三言兩語的安慰就能釋懷的,唯有給予無聲的陪伴。
魔獸聞著人的氣味,湊到了地窖口,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動了三人,扁思璿嚇出了尖叫,方奕唐立馬抱住她的頭。
三隻魔獸長著尖銳的獠牙,尾巴粗壯,像極了遠古恐龍,個頭卻隻有成年老虎大小。它們目露凶光朝扁思璿走近,伸出舌頭就想舔下她的腦袋,好在宛歸看出意圖,一個連環踢打得魔獸發懵,即使這樣也沒打消他們進食的欲望。
“方奕唐,幫她克服恐懼!”眼看魔獸源源不斷跳進地窖,宛歸瞧出端倪,扁思璿情緒低沉釋放了太多的負能量,她召喚出大鐮刀,與魔獸開始血拚,與妖獸不同,魔獸因為吸食人的精氣神變得極難對付。
雖然阻攔了它們進攻的步伐,但宛歸也累得夠嗆。方奕唐還未成功勸說扁思璿走出陰霾,為了保存體力,她直接布下天羅地網,困住了兩人,這個本是用來捕捉敵人的法陣,現在反而成了防護罩。
任憑魔獸如何發狠衝撞都無法破開這個結界,因為宛歸身上沒有人氣,魔獸並未攻擊她,一隻隻都蹲守在地窖,這一幕看上去倒像宛歸與魔獸是一夥的。
異格格聽從宛歸的吩咐同周思空趕到周府,不知為何,這同宮尚府一樣都是紅霧重災區,兩人好一頓折騰才清除幹淨府宅周邊的紅霧。
“小心點!”
好不容易清理出周府大門,推開門的一幕,兩人瞠目結舌,麵比起舞陽有過之而無不及,紅霧纏繞到看不出一絲縫隙,一時難以下手。
“這可怎辦?”異格格傻眼了。
正當周思空猶豫不決時,紅霧麵似乎有什東西在動,兩人頓時提高了警惕。
一隻蝴蝶翩然飛出,色彩斑斕,瞬間吸引了兩人的眼球,可它出現在如此詭異的場景,兩人自然不會輕易讓它靠近,下意識躲開了。
“要殺了它嗎?”異格格問道。
“別急,等等看。”
蝴蝶似乎看上了周思空,跟了兩人幾圈後,直接轉變目標隻追逐他一個。
“要不我把它吃了吧?”異格格再次開口。
周思空自然不能讓他冒險,但也意識到不能讓這蝴蝶絆住,但還未等他行動,異格格竟將它吞入腹中,
“你!”話沒說完周思空就覺四肢乏力,腳上失去支撐的力量,同時地窖中的宛歸也受到影響,蓬穀魂蝶的印記往外冒白煙,灼熱感讓其痛不欲生。
她的慘叫聲嚇得魔獸一隻隻都站立起來,豎起全身的毛發。
“你怎了?”扁思璿被這變故驚得忘記了悲傷,好在方奕唐及時將她拉住,否則就要走出防護罩的範圍了。
“好好待著。”宛歸朝她喊道,疼痛感讓她的表情變得扭曲,冷汗布滿額頭。
“千萬不能暈過去!”她在心默念著,一旦失去意識,天羅地網就會自動撤掉,扁思璿便難逃一劫。
周思空的反應沒有宛歸那般劇烈,但渾身力氣都被抽空,一點玄法都使不出,胸前的印記還有輕微灼燒感,結合這些症狀,他暗道不好,猜測那隻蝴蝶可能是主姻緣的守月靈。
異格格明白自己闖禍了,忙使勁拍肚子想將蝴蝶吐出來,奈何一點用也沒有。
“這是怎回事?”
“你快去找宛歸,她肯定也遭到了反噬。”
一提到主人,異格格更慌了,誰能料到這隻蝴蝶如此重要,眼下哪能拋下周思空離去。想到這他心一狠,用匕首生剖了自己的肚子。
周思空眉頭緊皺,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找到了!”不顧疼痛,異格格著急將蝴蝶取出,可惜它已經窒息而亡。
異格格懊惱地抱著腦袋,本能反應讓它對蟲子饞得流口水,可什都沒主人來得重要,隻要有所挽回,他萬死不辭。
“不要做傻事。”
從他微小的表情變化,周思空猜出了大概,掙紮著想起身阻止,“宛歸那重視你,你不要讓她餘生都充滿愧疚。”
“你不用勸我了,為了主人我什都肯做,你要答應我一定要一直陪在她的身邊。”異格格說完,不給周思空任何勸阻的機會,決絕地抽出自己的魂魄,
“告訴主人我無怨無悔。”話音剛落,魂魄便進入蝴蝶的身體。
這招果然立竿見影,周思空發覺自己的行動恢複如初了。然而宛歸這邊雖然停止了疼痛,但異格格的犧牲還是讓她有所感應,心急如焚的她隻想立馬回去查看情況。
她怒視魔獸,雙手不受控製燃起焱火,轉眼間藥廬就成了一片廢墟,底下也燒出一個深坑,防護罩的兩人驚出一身冷汗。
魔獸被燒得連渣都不剩,扁思璿看得膽戰心驚。
“我還有要緊事,不能再耽擱了,你們趕快隨我轉移陣地。”這回她不給兩人開口的機會,自顧啟動步碟,拉上二人飛速趕往宮尚府。
“浮歸姑娘?”韓顧讚有些難以置信。
“大公子,浮歸此次前來是想托付兩個人。”她沒有心思敘舊,長話短說表明了來意。
“姑娘對我們有大恩,我當義不容辭。”
“多謝,府上有高手坐陣,目前沒什危險,”她一眼瞧出姒律的法陣,“我還有要緊事,待處理完再來拜訪。”
她來去匆匆,韓顧讚也來不及通知韓秋伊,轉身招待二人。
“叨擾了。”扁思璿了解宛歸的苦心,決定留在宮尚府。
方奕唐頗為感慨,上次自己還是匪徒如今倒成了座上賓。
韓秋伊姍姍來遲,甚感遺憾,姒律瞧出她的失望,從她身後變出一支荷花的花苞。
“可惜還未盛開。”韓秋伊接過花株,感慨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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