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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徐風暖能堅持這長時間，江清月覺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習武之人身體底子都好，哪怕在刑部天牢被折磨了個半死不活，居然還能苟延殘喘這長時間。

    聽刑部天牢的人說，一個月前，徐風暖聽聞廣元帝駕崩的消息的時候，開心至極，瘋狂大笑了徹夜。

    一邊笑，還一邊念叨著那個老頭子總算死了，她總算是把他給熬過去了，他先她一步死了之類的話。

    雖然不是手刃了他，但是到底，他死在她前邊了！

    徐風暖這幾天都很高興，日日都在天牢瘋瘋癲癲的笑，口中說著些讓人聽不懂的胡言亂語，配合著她殘缺的身軀和可怖的容貌，還有嘶啞的嗓音，隻讓人覺得驚悚至極。

    “確認已經死透了？”燕賀問。

    徐風暖那個女人，實在歹毒，心眼又多，不能不提防。

    “是。”

    “拉去亂葬崗燒了。”燕賀說，“你，親自盯著。”

    那人領命，便立刻退出去了。

    燕賀看向了廊下，江清月正坐在躺椅，旁邊燃著火盆，她正在打瞌睡。

    燕賀走到她身邊坐下，江清月眯開了眼。

    “徐風暖總算死了，你就沒什想說的？”燕賀問。

    “都這長時間了，我都快把她忘記了。”江清月一字一頓慢慢地道，“現在聽到她的死訊，我也沒什波瀾了。”

    “她不止一次害過我，心思手段全都歹毒無比，我也以為我是恨極了她。但是現在想想，也就這樣了，塵歸塵土歸土，總歸我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也沒什可恨的了。”江清月說著，拽緊了手中的毯子，打了個哈欠，“倒是你，你打算怎處理燕稷？”

    “關在宗正院內，讓他自生自滅。”燕賀道，“我昨天問過了前朝的幾位老臣，他們說為了皇家顏麵，讓我不要給燕稷下誅殺令。要是容不得他，背地悄悄動手也就罷了。”

    “燕稷其人，度量不算大，你將他關在宗正院內，他必定天天鬱鬱寡歡。這樣的折磨，對他也是一種報應。”

    火盆沒炭火了，江清月現在畏寒，燕賀從一邊拿了炭過來，放進了盆子。

    天空陰沉沉，雪花紛紛揚揚而落，越來越大。

    “冷不冷？”燕賀問，“要不我把門關上？”

    “不用了。”江清月搖頭，“這樣的雪景，多好看啊。你母妃院中紅梅簇簇，映襯著這滿天飛雪，太好看了。”

    江清月來到這這長時間，好像從未有過什時候像現在這樣，心思安寧地賞雪。

    以往的冬日，她總是有這樣那樣的事情，總是在這或者那，現在，竟然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安寧感。

    想著想著，江清月忽然笑了起來。

    燕賀不解地看著她：“你笑什？”

    “我是笑我自己，明明還年輕，卻感覺心態老了許多，像是個垂垂老者了。”

    “是嗎？”燕賀眉梢一揚，“我不覺得啊，我覺得你還和從前一樣。”

    “真的假的？”江清月笑著看他，“我還和以前一樣？”

    “這就要看你說的是哪方麵了。要是說性子，肯定和以前不一樣了，你可比以前溫柔太多了。果然是快要當娘的人了啊，真是越來越溫柔了。”

    “嘁。”

    “你不一樣了，師兄也不一樣了。”燕賀眯眼看著外邊的雪，輕聲道，“我還記得以前和師兄一起在浮生山的時候，師兄不止一次從夢中驚醒，每次醒來就說，要讓燕禮死無葬身之地。我不知道他為何對燕禮有這大的敵意，這怨恨他。沒想到後來經過了這多事兒，師兄竟然放過了他。”

    燕賀看向了江清月：“你知道為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