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驄的記憶在這個世界肆意遊蕩,他想到什,便身在哪。
他身在哪,宋清珞一群人就能看到哪。
白須老者聽完那句“縱死也是值得”,不屑地開口,“當年為助他修行,我領著他獵過不知多少狐精。青丘覆滅,遍地都是良機。若論殺狐取丹,他可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好手。任我怎想,也想不到他竟會在一隻狐精這得上失心瘋。”
宋清珞懸空立在三樓的窗外,隔著窗扉看麵纏綿交疊的兩個人,再一次失了神。
“宋清珞,你怎一點也不害臊啊?”東方渙一張老臉紅了又紅,心想自己都看得麵紅心熱,向來規矩森嚴的獵狐人一族可不得熱血充腦。
可等他扭頭去看宋清珞,隻見她麵不改色心不跳,怔著。
忽而眼前景象如驟雨洗過,他們落回到明驄瓷瓊初見的座位上,不遠處是正飲酒作樂的二人,卻聽大門一聲巨響,衝進來個須發皆白的老人,怒喝一聲:“明驄!”
宋清珞一個激靈,暗一聲:“不對。”
“什不對?”東方渙正看好戲,這一段,應當就是白須老者來青樓捉明驄,戳破瓷瓊身份,亦戳破明驄身份的大戲。
立在二人身後的白須老人抱著手臂冷言望著破門而入的自己,原來自己在徒弟心目中就是這番窮凶極惡的樣子。
那人怒不可遏,雪白的須發戰栗著,“一隻狐狸也把你迷成這樣?怎,殺了那多狐狸,食下那許多顆狐丹,你心有愧疚,隨便找一隻頗有姿色的,就用自己的精氣做報償?”
宋清珞冷著麵孔,提掌而行。
“你要做什?”東方渙一頭霧水,還是跟在她身後,怕她再出事。
那邊大戲正進行得火熱,白須老者一番話驚散了廳歡愉著的眾人,偌大的五彩大廳中,頃刻間獨獨剩下故事的男女主角。
與驚散的眾人方向相反,宋清珞冷著臉向故事的核心靠近。
“你,殺狐取丹?”瓷瓊依舊坐在明驄腿上,聲音的骨頭化成刺。
“是。”
“你殺了多少狐狸?”
“兩百多隻。”
“好。”瓷瓊緩緩從明驄的腿上站起來,站在他麵前,“你要我的內丹嗎?”
“什?不,當然不。”明驄急得也站起來,“瓷瓊,我不會取你的內丹,我不是因為你的內丹才同你在一起。”
“那是為什?”瓷瓊問她。
“我、我什也不為,我就是想同你在一起而已啊。”
“可我是狐狸。你是人。”
“那又如何?我喜歡上你這件事情,與你是什、我是什有什關係?那一天,你從那道廊角走出來,我看見你,那一刻就注定了,無論你是什,我都會喜歡上你。”
“可你的師父仿佛不同意。”瓷瓊越過明驄的肩頭去看怒不可遏的白須老者。
“那不是我師父,我們之間不過是有筆交易而已。”
“什交易?”
“他要用我的身子入瀛洲,可我眼下反悔了,我把他給我的修為統統還給他就好。”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