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龍棺 (xinshuhaige.com)”

    我停住了自己的腳步。再往前一步就要跨過一道門檻了。我沒有跨過。

    在我的前麵，就是丁喜虎家的堂屋。

    堂屋的兩扇破舊木門正在敞開著。

    我望著堂屋。

    隻見堂屋有一張沙發。

    在沙發上正坐著一個人。

    他還活著。他正在看著我。

    我也正在看著他。

    隻見他的一雙眼神，顯得很是冷漠。其實也有一些尖銳。

    不知道他從我的眼神看出了什。

    兩個人互相注視著，誰也不說話。

    好像誰也不知道該先說什。

    過去了一段時間。

    我先開口了：“丁喜虎回來了嗎？”

    “他之前回來了，但又走了！”坐在沙發上的人說。

    “他去了哪？”我問。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坐在沙發上的人說。

    “你一直坐在這，是為了等丁喜虎再次回來嗎？”我說。

    坐在沙發上的人說：“我一直坐在這，不僅僅是為了等丁喜虎回來。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任務。就是為了守著牆上的一幅畫！”

    “你叫什名字？”我問。

    “我叫丁一人，你呢？”坐在沙發上的人說。

    “我叫杜衛城！”我說。

    對方正在看著我。

    我也正在看著對方。

    接下來。

    兩個人誰也不再說話了。

    好像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

    時間在靜默中過去了一會兒。

    人的沉默是有限的。隻要還不是死人。

    還是我先開口說話了：“是丁喜虎重要，還是牆上的一幅畫重要？”

    “兩個都重要！”坐在沙發上的人說。

    “誰更重要？”我問。

    對方不再吭聲了。他好像不知道該怎回答。他隻是在看著我。隻見他的一雙眼神，很是冷漠。但也有一些感傷。

    過了一會兒，他說：“還是丁喜虎重要！因為他畢竟是我的兒子。而牆上掛著的一幅畫，它隻不過是一幅畫！”

    從他的話語，我聽不到半丁點兒虛假。這是一個父親真實的心聲。

    隻見他的一雙眼睛充滿了感傷。

    “他怎還不回來？我已經等他等了很長時間。不知道還要等他等到什時候！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再次回來！”坐在沙發上的人說。

    他的一雙眼神不再那冷漠，而是充滿了一種感傷。

    盼子歸。就怕盼不到。

    我說：“他一定會回來的！”

    “隻要他能回來！不管我在這等上多長時間，都是值得的！”坐在沙發上的人說。我不再吭聲了。好像不知道該說什。

    對方也不再吭聲了。他好像也不知道該說什。

    我正在看著他。

    他也正在看著我。

    逐漸的，他的一雙眼睛又恢複了冷漠。

    絕對的冷漠！

    “你來我家幹什？”坐在沙發上的人問。

    “我來，主要是為了你家牆上掛著的一幅畫！”我老實地回答道。

    “你是不是要取走我家牆上掛著的一幅畫？”坐在沙發上的人說。

    他正在看著我的一雙眼睛已經有了明顯的敵意。

    我覺得坐在沙發上的人很厲害。但不知他到底有多厲害。

    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對手。

    他應該不是我的對手。

    因為我從來還沒有遇到過對手。

    我搖了搖頭，說：“我不是為了要取走你家牆上掛著的一幅畫！我隻是來看它的！”

    “有什好看的！它隻不過是一幅畫而已！”坐在沙發上的人說。

    “可我就是想看它！”我說。

    “可我不想讓你看它！”坐在沙發上的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