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0章 第90章

    趕回吳南家時，芸霽已是滿頭大汗。

    站在門前，他不急敲門，努力調整錯亂的氣息，待覺得自己的狀態不會讓風雨驚慌後，方才抬手。

    門自內打開，一張嫻靜帶笑的臉出現在麵前。

    她看見她，眉眼瞬間舒展。

    “你去哪了，現在才回來。”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種小女生的埋怨嬌嗔，這實在是難得的。

    芸霽緊張的心情瞬間鬆懈，忍不住向前邁出一步，將人牢牢鎖進懷中。

    “六二。”他輕聲喚她。

    被他擁進懷的人先是奇怪，而後被他這一聲輕喚柔軟了心境，手掌輕拍他的後背，如同安撫鬧情緒的孩子那般。

    時光靜緩流淌。

    兩個人默契得沒有說話，他們都在想，這一刻多像從前啊。

    吃飯時，芸霽提議去風雨從前的學校走一走。

    風雨看著他，眼神中有驚有喜。芸霽握住她的手，笑得很是好看。

    吳南不知他們從前的緣分與故事，隻當芸霽是想著法子帶自家姐姐散心。

    他連連應和道：“好的好的呀！姐，那變了很多，你看了要驚訝的。”

    出門前，趁著風雨換衣服之際，芸霽與吳南說，麻煩他找台筆記本來。吳南明白他的意思，默默點頭應允。

    關於那所學校的記憶，芸霽已經比七年前更模糊。去的路上，他想起多年前兩人唯一分手的那一次，自己賴皮的不願住旅館，風雨無奈帶他回家。那時，他們坐在出租車也曾從學校前匆匆路過。

    “六二，那一次我們是不是也說過要再去學校看一看？”芸霽認真的問，有些事他也真的記不清了。

    風雨蹙眉，也認真的想了一會兒，而後搖頭，也是不記得了樣子。

    芸霽笑笑，抬手輕輕撥拉她前額的碎發。那的皮膚光滑得完全看不出受過傷的痕跡，他隻覺得心髒微微一刺，落下手掌，緊緊將姑娘的手攥進去。

    吳南家到學校，是四站公交的距離。

    這一次，他們便選擇了風雨和阿南年少時上學的交通工具，公交車。

    等公交時，看著來往的車輛，風雨想起來很多很多年前，高考結束的那個時候。便是在這個車站，她碾去了阿南嘴叼的煙，而後被上夜班的鄰居告知，家來了大城市的人。

    今天陽光很好，她微微眯了眼。

    如果，她忍不住去想如果。

    如果那時，家中一切平靜如常，沒有大城市來的人，隻有吳建國帶來買房子的人。那她這十年來的生活定是另一番平凡無常的模樣，沒有丁修，沒有程宇澤，沒有所有災難與苦楚的模樣······

    可是，沒有芸霽也可以嗎？沒有這個頑固、混世、跋扈、善良、聰明、以及英俊的芸霽，也可以嗎？

    芸霽還在仔細研究要坐哪一路公車的時候，手掌感覺到了被輕輕握住的柔軟。他回頭去看他的姑娘，她的臉上竟是難得一見的璀璨笑意。

    “怎了？”他也笑著問。

    風雨輕輕搖頭，並不將自己方才的心運動告知他。

    芸霽也不追問，繼續去研究路線，隻是手掌中的那一隻手他是再沒有放開。

    學校的變化很大，風雨也是要想一想才能辨得清如今和從前的區別。

    芸霽對其他印象都不深了，隻對那一片土操場有些許記憶。

    而當兩人看著麵前嶄新的綠地操場以及橡膠跑道，不禁相視一笑。

    他們在一處台階坐下，曬著陽光，吹著微風，甚是愜意。

    “好遺憾啊，”芸霽側頭看著風雨，笑著說：“我都沒有記住小時候的你。”

    風雨微微得意：“我記住你了。”

    芸霽驕傲得甩了甩頭發，：“畢竟小爺自小就出類拔萃，引人注目。”

    瞧他這幅瑟的模樣，多像從前啊，肆意張揚。

    陽光打碎在他的發間，星星點點。那一張出類拔萃，引人注目的臉在光影中與從前在土操場上揮汗奔跑的少年重合。

    所以，不可以啊！

    風雨在心中悄悄回答了不久前在公交車站想到的那個假設問題。

    他似驕陽，年少時便在她的心上投下一片光影；他又如夏風，溫熱輕爽，卻也轟轟烈烈地席卷了她的少女時代。

    “六二，你還記得我姐嗎？”芸霽身體微微後傾，雙手舒展支撐在後，漫不經心的問道。

    他已經很少會想起芸晴了，但到了這，卻是難免。當初便是吵著鬧著跟著姐姐來到這，才有了跟風雨最開始的故事。

    風雨忽然的僵硬他一時沒有發現，繼續說著。

    “我姐，芸晴。記得嗎，那時候帶隊的大學生。”

    風雨坐得筆直，一直沒有說話，他看不到她的臉，以為她在認真聽。

    “你從來都沒問過她的事情，我想你應該是不記得了。那時候，大家是不是都不知道我倆是親姐弟呀？我姐她是很好的人，大家都說隻有她能管住我。芸十萬這個名號的來曆我給你說過嗎？應該是沒說過吧，那也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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