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挖坑
三都縣政府門前。
一個汗津津的小夥抱著大米老鼠頭，聽另一個小夥炫耀。
“有錢人體驗生活，他給我三百塊錢，還幫我發傳單，看，這是他的房車，我查查，這車得多少錢？”
車燈閃了，一個年輕姑娘冷冷看了他們一眼，上車去了。
她很嫌棄一般，把對著他們這一麵的車窗簾子一個個全部拉上。
“走吧。”
“走。”
宋寅大汗淋漓回來了，“姐姐，還有吃的嗎？”
他晚上沒怎吃東西，溜了一個多小時旱冰，早就饑腸轆轆了。
“今天的烤乳豬還剩一半，還有林舅舅家拿的菜。”
“沒有粥啊，還是叫外賣吧。”
“……別叫了，你洗澡吧，我給你煮一點粥。”
這小縣城的外賣也不知道幹不幹淨，她在國外幾年，早就習慣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她拿出電高壓鍋，正淘著米，宋漠回來了，跟宋寅一樣，衣服濕透了，緊緊貼著背。
他貼過去，“幹嘛呢？”
沐央鼻頭皺了起來，十足嫌棄地瞥了他一眼，“走開。”
宋漠無聲咬了咬嘴，“這是我的車。”
沐央一個眼刀射過去，“你的車怎了，你的車就不能讓人呼吸新鮮空氣了！”
這氣勢洶洶的，宋漠滯了滯，無聲一哂，往床尾的衣櫃走，一邊走一邊脫衣服，“能，怎不能，天底下就你最能了。”
當當囂張的幾聲，電高壓鍋的電子按鍵聲響起，這才消停了。
宋寅光著膀子出來，換宋漠光著膀子進去。
沐央這一次沒有下車避讓，坐在真皮沙發，像尊佛一動不動。
宋寅早就察覺出不對勁，上床，默默拉起了簾子，把遊戲機的音量一降到底，降到了0。
沒一會兒，宋漠帶著一身水汽出來了，他走兩步，在她麵前站定了腳，垂著眼皮子一瞧，光是那張臉，就知道有多不痛快了。
宋漠蹲下身子，視線稍抬，低啞一聲笑，“沐央，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她連眼都不眨，“穿上衣服再說話。”
宋漠點頭，“行。”
他穿了一件棉T，又回到原先的位置，左右瞧瞧，“沐央，讓我坐進去行嗎，我蹲這兒，跟搶了十六的位置似的。”
十六就是經常在這個位置，衝她搖頭擺尾，要它的狗糧，或者沐央的一個摸頭殺。
“幸虧我不是狗，要不然見了你，我尾巴搖得更厲害。”
沐央像是老翁入定一般，一個眼神都不給他。
他換了一隻腳重心，“看看，這腮幫子鼓成這樣，裝了幾噸□□吧？”
沐央巋然不動。
“嘖嘖嘖，這定力，少林寺的方丈也不過如此，沐央，你上少林寺做方丈吧，肯定能做到退休。”
床頭簾子突然出一聲笑。
沐央本來還繃著嘴，聽見宋寅這一聲笑，也禁不住破了功，掃射腿邊的男人一眼，“有病！”
宋漠默默看她。
“我有病，這不是找你看病來了。”
她眼睫顫了一下，“我又不是獸醫。”
“看看這張嘴，你要是獸醫，狗崽子都不敢生病。”宋漠衝十六招手，提嘴笑，“是不是，十六？”
她把手放到卡座桌子上，兩手交握，兩道眸光一轉，定在宋漠臉上，“你看見鄭書妍了嗎？”
宋漠一定，虛張聲勢道：“鄭書妍？她敢來這！”
沐央一瞬不瞬盯著他，“你不是給她發小廣告去了嗎？”
宋漠如同被方丈點了穴道，一動不能動。
“宋漠，今天賺了多少錢？”
十六晃悠過來，往宋漠懷蹭。
宋漠，垂下頭顱，無聲發笑，揉了揉十六的狗頭。
他舔嘴笑，“我就是怕你有危險，才過去看了看，沒想到還能聽到女霸王說我的壞話，這女的得去醫院治治了，被害妄想症太嚴重，我查那點東西，至於利用到她們？”
“那是利用我了？”
“我利用你做什。”
“耍我玩兒開心嗎？”
“我怎耍你了？”
沐央咬唇瞪著他，“耍我冒充李睿凡的姐姐，陪你一起演戲，其實就是你自己想問王啟仁，你爸和你後媽……”
宋漠打斷她：“沐央，粥熟了嗎？”
他站了起來，看了床頭那簾子一眼。
沐央愣了愣，方回過神來，宋寅還在這呢，他爸媽去死的時候，他才七八歲，這些話不該當著他的麵說。
鼻尖是清甜的柑橘香，不知為何，她心莫名酸澀。
兄弟兩個身邊也沒剩什親人了，宋漠倒是有個媽，跟沒有也沒什差別。
她往後看了一眼，電高壓鍋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保溫狀態。
“熟了，菜還沒熱呢。”
宋漠唇邊噙著一抹笑，側過身子，給她讓出道，一雙眼卻粘在她身上，“那就辛苦你了。”
沐央站了起來，“你不用說辛苦，又沒有你的份。”
-
第二天，顏筱萌給沐央發來了采訪視頻。
她一路逮著沈校長，沈校長以忙為由，讓以前那個調查小組的一個組長接待她，那位叫嚴老師的，在采訪之前就提醒她，關於鄭書妍是否霸淩王宜園的問題他一律不會回答。
沐央打開錄音筆。
“網上傳言，王宜園當時留有遺書，請問這個傳言真實嗎？”
“真實與否我不清楚，因為當時我們學校調查小組查過了，警察也證實了，現場並未發現遺書，如果說她給她家人另外留了遺書，那我就不清楚了。”
“好的，嚴老師，您見過王宜園的日記本嗎？”
“日記本這種東西，屬於個人隱私，警察可以查，我們是沒有辦法拿到的。”
“聽說當時的班主任和那位姓王的校警前後離職了，請問您有辦法聯係到他們嗎？”
嚴老師拒絕：“不好意思，這個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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