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蕭瀟,閑談了幾句的雲生他們都已經呼呼大睡了,分析了半天,兩人也沒有分析出什像模像樣的門道,索性不去想了。
堇塵躺在僵硬的地板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從小到大,仙翁說什都是對的,他從來沒有自己的想法,去質疑從仙翁嘴說出來的話。包括今晚也是!
他在心默默下了決心,若是文洲真的敢威脅初夏的性命,哪怕目的出於良善,他也絕對不能袖手旁觀。
轉身望去,初夏已經睡得深沉,均勻的鼻息有規律的起伏著,暖黃色的被褥蓋在身上,月光靜謐顯得她格外安寧。
到底,要不要把這一切都告訴她?
告訴她,文洲那隻老狐狸從頭到尾都在欺騙她,讓她陷入幻境,讓她經曆靈蛇之戰,用各種方法旁敲側擊告訴她應該為妖獸出頭。
但是,卻從未想過要救她的性命!甚至還大費周章地提前煉出了能取她性命的法器。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騙局!
他忽然想起在翼族的山穀,問過初夏的那個問題,初夏說,除了相信文洲,還有別的路可以走?
她是那樣毫無保留地相信那隻老狐狸!
可文洲卻用活人的精元做成藥丸,喂養著她的軀體,隻為可以讓她有個更牢靠的體格去內化靈石,之後呢?
堇塵不敢往下想,他隻覺得不能袖手旁觀。
……
文洲已經閉關整整兩天了,盛澤一直在門口守著,他雖然對萃靈劍沒什好感,但當下自己精元散盡,加上堇塵也不是文洲的對手,除了幹等也沒別的辦法。
自從他把身份告訴了堇塵之後,堇塵對他忽然多了幾分不尋常的尊重,看得雲生一愣一愣的,還以為這小子吃錯了藥。
第二天傍晚,一直氤氳在屋內的薄霧終於散了去,太陽已經落下了海平麵,原本黑的房間忽然點起了一盞油燈。
“堇塵,給我弄些吃的來!”文洲的聲音從房內響起:“最好整幾條活魚!”
從房間出來的文洲麵色蠟黃,臉頰都瘦了一圈,像是餓了七天七夜那般,亂糟糟的長發像一把枯草,總之一點往日的形象都沒有。
雲生頗為嫌棄,看著師傅這般模樣還不忘打趣幾句:“師傅你這是用生命在煉法器嗎?感覺丟了半條命似的。”
文洲沒有力氣罵他,自顧自衝進廚房把晚飯剩下來的殘羹冷炙一掃而空,在水池撈了幾條活魚三下五除二幹完了。
抹了抹嘴角的血跡,臉上也終於泛起了一絲紅暈。
“成了?”盛澤皺著眉頭湊過去問道。
文洲撩過頭發,十分驕傲地點了點頭:“那是必然,我出手,難道還有失敗的?”
“要不,我先幫你保管著?”盛澤半玩笑似的試探道。
文洲甩了甩衣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滾犢子……我廢了半條命才煉製出來的法器,你碰都別想碰?”
盛澤馬上皺起眉頭,將文洲拉著彎了腰,湊到耳朵邊小聲說了句:“你個小狐狸,敢跟我這說話?”
文洲哼了一聲,送了他一個大白眼,轉背就躲回了房間。
幾人在一旁麵麵相覷,忽然德佑從半月潭走了出來,細長的水痕掛在身後滴滴答答沾濕了一大片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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