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在夜市的邊緣看到了一個冷清的燒烤攤。

    這一個客人也沒有，賣的也是烤熊掌，不是用爐鼎，隻是用普通的炭火來烤。

    這也沒有副手打雜之類的，隻是一個臉上髒兮兮的小丫頭在賣，看去的時候，她低著頭，她還很小，約莫隻有七八歲的樣子，一點也沒有生意，她就自己繞指頭玩。

    小阿寶暗暗好笑，覺得這個小丫頭這樣搞，當然賣不掉了，真笨。

    江雲停下了腳步，好奇的觀看著。

    預感到了有人停下，小丫頭抬起頭來道“爺，你買我的燒烤吧，我保證會好吃的。”

    小阿寶以一副見過世麵的鳥的樣子，說道“吹牛，你連爐鼎都沒有，熊掌倒是新鮮，但沒有經過藥材煉製，怎會好吃呢？”ii

    小丫頭道“我窮，沒那些好東西，但是我的東西很好吃的。”

    小阿寶說道“除非你讓咱們免費吃一個，我滿意了，才能證明好吃。”

    小丫頭的小臉抽動了一下，明顯覺得很心疼，最終弱弱的道“可以，但鳥爺，你得承諾免費的吃了之後最少買三個熊掌，不然我就……不劃算了。我小本經營，很困難的。”

    小阿寶說道“不行，萬一我覺得不好吃，怎還能再買呢？”

    小丫頭就憋紅了小臉。

    江雲拍拍阿寶的腦袋，微笑道“別說了，咱們就在這吃點東西。”

    “吃燒烤嘍。”小阿寶就很高興的坐在凳子上等著了。

    江雲也坐在小椅子上，對著炭火發呆。ii

    小丫頭開始烤了，她顯得有幾分擔心，幾分警惕，因為她不太拿得準，目前的形勢是否要贈送一條個，贈送了，他們是否會不買後麵的呢？

    看小丫頭臉髒兮兮的，也沒有其他人，江雲好奇的問道“丫頭，就你一個人嗎？”

    “嗯。”小丫頭應聲道。

    江雲道“你家人呢？”

    小丫頭眼睛有點紅的道“她們都死了，隻剩下我了。”

    江雲點點頭，看著她烤魚片刻，又問道“你每天能賣幾個熊掌，能賺多少？”

    小丫頭道“爺，其實我的東西很難賣出去，多數我自己吃。好在我成本低，熊掌是我有專門渠道拿到的低價，炭火也是我自己去撿來的。攤子是我自己製作的。”ii

    江雲微微一笑一時不想說話了。很是喜歡聽這聲“爺”。

    第一個烤好了，不用去吃，江雲隻看就知道這會非常好吃。作為曾經的煉丹大師，江雲對火的了解，對火的駕馭心得，那真不輸給誰。所以隻看小丫頭用火的時機和手法，就知道會好吃，而且是非常好吃。

    小阿寶則是不懷好意的看著烤熊掌，持有一些驕傲的態度。

    江雲道“阿寶，把東西吃了。”又道“丫頭繼續烤，你的東西我全買了，不用贈送。”

    說著，掏出了一個玉盒，放了五顆丹藥在桌子上。

    小丫頭又放心又驚訝，急忙道“爺，用不了這多的，我的熊掌是一個聚源丹四個，我一共有九熊掌。”

    ii

    江雲道“沒事，明天我還來吃，我在這包月了，該續費的時候你告訴我就行。”

    “那真是太好了，謝謝爺賞臉，這樣的話，我可以短期內賺到一筆錢了。”小丫頭一邊高興的烤，一邊說道。

    江雲好奇的道“丫頭，賺到錢之後你打算幹嘛呢？”

    小丫頭眼睛充滿了向往道“我去學習，等修為到練氣五層，我自己打得過熊之後，就可以自產自銷了。”

    江雲微微一笑，轉而問道“你家人怎死的？”

    小丫頭道“我們不是原住民，是從別處遷來的。媽媽病死了，爸爸是軍人，後來打戰打死了。”

    江雲不禁楞了楞。

    小丫頭道“爺，你不知道的。天魔城當然太平了，但是這的安穩，乃是無數我爸爸那樣的人，在魔帥江雲、以及皇孫長空矜持的帶領下，浴血奮戰換來的，到過北海的人才會知道，當時岌岌可危的北海防線上，有多殘酷。”ii

    江雲聽後久久不語，心也算平了些，其實聽到一個小販這說的時候，是很欣慰的。

    又一個熊掌烤好了，繼續讓阿寶吃了，小阿寶真高興，因為這個東西真的太好吃了。

    江雲又道“丫頭，你爸爸衛國犧牲，國家應該有撫恤，怎你沒有拿到嗎？你怎流落到做小販？”

    小丫頭說道“有撫恤啊，撫恤就是批準我進入天魔城生活，成為這的永久居民。”

    江雲點點頭，心想，這的確是一種撫恤了，天魔城很輝煌，榮耀，氣候又好，還全城擁有淨水，在這生活，同樣的體質，多活幾年是肯定的。

    而天魔城居住有許多條件限製，不但要求最低修為，還要求是在天魔境生活三代以上的人，這代表一種忠誠的考核。比如從別的境遷移來可以，卻不能直接住天魔城，在天魔境納稅生活以後，孫子輩才能獲得進入的資格，卻還要排隊審批。ii

    暫住的話可以，卻暫住費很高，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暫住也基本是針對別處來遊曆的富豪，或者大商人之類的。

    小丫頭孤苦伶仃，修為低，沒了父母，在外麵的冰天雪地死去隻是時間問題。從這說，批準她成為天魔城居民，的確算是一種撫恤了。

    小丫頭也有怨言，說道“哎，雖然進入天魔城是一種榮耀，可是我很小，很難生存的。要是再能有點丹藥上的撫恤，那該多好，畢竟爸爸都戰死了，我無依無靠。我要求不高，有十個丹藥的撫恤，我就很滿足了。”

    江雲微微一笑“區區十個丹藥不算什，天魔城居民的資格，比十個丹藥貴重萬倍。當然了，這是他們考慮不周，但也不算薄待你。你知道嗎，其他地方的富豪，要遷移天魔城城，就是花費十萬，也買不到戶口。”ii

    小丫頭想想有道理，點頭道“也是，隻是……我還是希望能有幾個丹藥的撫恤，能根據不同的人，執行不同的規矩。”

    江雲點點頭，低聲道“給我十五至二十年，這些東西，我會慢慢理順的。”

    小丫頭也不知道他說的什，不在意。

    一晃眼到了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