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封洛國王姬為洛妃,敦睦邦儀,琴瑟永和。”
迎賓鼓聲震天,軍旗獵獵,持槍鵠立。
邊境處,兩軍交接。
“我乃祁國大將王端,奉祁王之令迎接洛妃娘娘。”
轎輦抬得很穩,輦內慕瑜坐得端直,半掩眼眸,平靜地聽著轎外的聲響。
輦旁的侍女伸手斂起車帷。慕瑜沉默稍稍低下頭,小步從轎輦中走出來,繼續向前走幾步。
最後站定,她抬起頭平靜地看著百丈外軍隊,目光一一從前排的幾位將領麵上掠過。
都是熟人,幾個月還在恨不得將對方斬殺於劍下。不過沒有見到想看見的人,慕瑜不動聲色將眼簾低垂下來。
祁軍過來,洛軍就要回去了。
“徒兒不孝,勞師父牽念了。望師父保重身體。”慕瑜臉上掛著淺淺歉意的笑容,轉身朝白川的方向拜了三拜。
白川愣愣看著慕瑜,嘴唇動了動,最後隻是扯出了幾個字:“保重。”
……
略顯昏暗的朝堂,絳紅色的長毯,肅穆莊嚴。
裙擺曳地拖在長毯上,四麵八方的目光齊刷刷地釘在慕瑜身上,威懾之意甚重。若是常人這會要兩股戰戰,要便是屏住呼吸,顫顫巍巍了。
但慕瑜隻是向前走著,平淡而視上方、左右的目光不存在。她停了下來,在離前方的王座上還有幾大步的距離時。
“洛姬拜見祁王。”慕瑜依禮對著王位上的人行拜禮。
“抬起頭來讓孤看看你。”
祁懷王梁宿微微眯起眼,遮住眼中的驚豔,仔細看著慕瑜。美人是美人,隻是瞧著很疏離淡漠。
“不過……”轉念一想,梁宿心頭生出了幾分不快,眼眸顯出些許冷意看著慕瑜,心惱怒,“就是這些人,才讓我的大業一拖再拖!”
“洛妃?孤聽聞你在戰場上甚是驍勇。我祁國兒郎也是難敵啊!”也便是在梁宿這帶著淺淺涼意的話語說出口後,左右的群臣不約而同私語起來,聲音不算小,嗡嗡的,多是在批著慕瑜。
慕瑜麵色不變,隻是心頭沉了沉。
她在戰場上倒是沒有說過她的身份,一般人也不清楚。雖然與她交手的都是祁國軍隊,但這會祁王如此挑明可是不善。
“我等習劍日久,自是常人難敵,祁國兒郎不敵我,也是應該的。”慕瑜望著祁王,語氣平淡,隻是口中說出來的話叫得朝中左右的朝臣都愣了一下。
顯得狂妄了。
不說一些武將麵顯怒意,若不是這會在朝堂上,隻怕要拔劍對上慕瑜想著壓一壓她身上的鋒芒。
王座上梁宿眯了眯眼角,略是有趣地盯著座下看似平和的人,現在看來倒是鋒芒淩厲。
他以為,也是眾人以為,她應該會局促起來,吞吞吐吐解釋著,可能最後還會誇一句祁國的士兵,但沒想到會是如此回答。
“可否見過樂舞?”
梁宿搭在扶手上的食指不經意屈起,好奇遲疑幾下還是開了口。
“觀過。”慕瑜淡淡回話。
“會?可以展示一下。”
這話放在現在這等情勢可是侮辱了,豈不是將一國的王姬自比舞女。
但慕瑜臉上不見慍色,隻是以一種平靜至極地目光同梁宿對視著,倒讓他難得心生一種挫敗感。
怎說她也是他欽定的洛妃,自然不能當堂獻舞。他這般說著,隻是想觀著她的反應,也是挫挫洛國的臉麵,磨一磨她的鋒芒。
“不會。”慕瑜很幹脆地搖頭,同時抬起頭,語氣帶了一點反擊的意味,“隻會劍舞。但王上可否讓我持劍?”
左右的朝臣頓時將眉頭皺得更深了。
朝堂上不可攜帶武器。況且前麵這個女子可是敵國的女子,若是讓她拿到了劍,這是置君王安危不顧。
慕瑜微仰著頭,目光平定但又淩然看著梁宿。
“好,允了。來人,賜劍!”出乎慕瑜甚至是朝臣意料,梁宿爽朗拍了拍手,望著慕瑜便是開口應允。
“大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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