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總捕頭出關
一早，辰時未到，路傑林已和陳遠、青原開完會，交代好接下來的工程。
距離下月十五還有不到一個月，時間上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為防一路走來的農民，提早到達吳縣，路傑林又和穀婆、宛心、月眉開了會，把需要事先準備的都交代了。
接著，路傑林馬不停蹄地趕到城東鑄窯，先將工程圖紙畫的精工鐵圈設計一再解釋清楚了，確定劉榮濤都沒有問題，也能如期完工後，他才提出了另一個請求。
都安排妥當，路傑林便前往縣衙。因為，大明回來了！
出縣衙，已過辰時。他牽了兩匹又瘦又矮的馬，對，就是上次那兩匹！牠們好像都還認識路傑林，對他還挺親切。
一路奔回小竹軒，柳翠杉還在睡！
路傑林乾脆先幫他把鬍子貼了、腿毛刮了，出一趟遠門，這些肯定都用得上。
做完，柳翠杉還沒醒！該不會又昏倒了？
現在不出發，就怕不能在二十天內趕回來竣工！
思來想去，路傑林還是打橫抱起了柳翠杉。
可是，門外的矮小瘦，應該不會太高興一次得駝兩個身高腿長的男人。
又一陣思來想去，柳翠杉在路傑林的橫抱中醒來。
四眼對望，路傑林趕緊放下柳翠杉，這一放，把他摔得一聲慘叫、睡意全消！
“你……你幹什我了？柳翠杉說。
“沒，我就是幫你……
“幫我？你這叫謀殺……唉喲！我怎又一臉大鬍子了？
“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出門田野實查的，你又這晚起，我都幫你打點好了，你還不滿意！
“滿、滿意，滿意！最受不了一個大男人這樣，說話就說話，還委屈、敏感、帶破音殺，真是！。
柳翠杉一個打挺從地上躍起，身上已經穿著跟路傑林同款不同色的馬商裝束，臉也洗了，牙也刷了。就是小腿有點疼，也不知到為什。
兩人一前一後跨上馬背，神情還算愉悅地從北小門出發。
一路上，兩人馬上並肩，照例，要寒暄家常幾句。於是，柳翠杉說：“我還以為，你今天要是要去提審那四個什人的......
“幹嘛還支支吾吾？提審宋人就提審宋人。哦，我知道了，原來，你是希望我來個屈打成招啊！怎不早說！”
“你這人有神經病啊！”
路傑林笑著說：“那我就如你的願。跟我走！”
他一把抓起柳翠杉的衣領，騰身起馬，毫無必要地帶他在空中旋轉兩圈後，飛出大街。
柳翠杉立刻大叫：“救命啊啊啊！”
經過幾個屋頂，飛入樹林。
出林時，來到一片斷崖峭壁，向下望，是個十丈十的絕壁深穀。
幾天前落網的宋國四人，正在遙遠的穀底悠閒地散步。他們沒有缺手斷腳，好像還有說有笑？
柳翠杉：“……......”
“我想過了，提審這件事，有更適合的人來做。我已經請宛心姊和劉榮濤好生招待他們。這叫既提審又商業置入，強迫推銷！人呢，在沒得選的情況下，接受力是何等的可觀！這下，我還真慶幸，宋國來了這幾位好幫手。
“行吧！你說好就好……啊啊啊！柳翠杉話才說完，又被提起來飛入樹林。
一番折騰之後，回到了馬背上。
“你！你下次不能再這樣一句話不說就把我當小雞一樣抓起來往天上帶！”
“我沒說嗎？好好，下次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很丟臉的你知道嘛！哥的臉都不用顧的？”柳翠杉忙著整理鬍鬚，撫平外袍上的皺褶。他倒是不必擔心路上有人會看到，因為路上根本沒有人。
“好好好！不管你怎生氣，我都要，跟、你、秒、和！”
“……………”
柳翠杉洪亮地咳了幾聲，又說：“廢話少說啊，說好了要請我吃飯的呢？”
“喔對，上次一忙就給忘了。這次，帶你去西郊吃鹹豬肉米粉，好嗎？”
“這還差不多！”
出了吳縣那座不怎高大尚的城門，放眼望去，四野蘆草在風中搖曳。
路、柳兩人衣袖飄飄，正要揚鞭再次向廣闊的草原奔去，柳翠杉突然十分正經地說：“等等！我聽說……北山口下封官道較多使節往來，官驛也比較大間。這次，我要走下封路。這樣，比較方便打探消息。你說，是不？
“好！就照你說的。路傑林毫不可慮，輕鬆答應。
駕！兩聲宏亮的叫喝，引這兩匹宋國最著名馬場──躍馬天原──裡最耐草原奔跑的稀有純種黑雲，飛也似地展開強壯穩健的馳騁。
--------------------
曠野平原，一望無際。
兩人奔馳了好半天，來到月眉和青原常來買黃豆的西郊農市。
果然，之前繁榮一片的豆盤交易已不復見。幾家熟悉的麵攤、肉販也已搬走。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馬商聚集交換貨物兼做買辦日常的馬市。
由於地處周國境內，市集裡讓出的鋪子，很快就被補上。
周農賣著遠處載來的瓜果、蔬菜，也有布匹、絲絹、食器、古董等。和數日前月眉所見的蕭條模樣，已大不相同。
這是一個圓形的露天市集。
第一圈是販鋪，由十二個舖子、商號、店麵圍成一圈。
第二圈是大白帳，都是跟著馬商而來，一共十五大帳，圍繞著內圈十二鋪，帳口向外，等距搭建。
這些帳子看起來規模較小，沒有在裡頭生活的功能，隻做商用。
各帳營銷多種販馬管道、訓馬術、牧馬用具，以及遊牧所需。
可以想見，市集結束後，大家仍回到各自的駐地或戶籍去生活。
這兩圈商號中間，是一個開闊的廣場。廣場上有兩排長桌加板凳，供路過的商旅歇腳。
邊上有一處茶棚，那是一戶周人來這奉茶賺點打賞錢的。
路、柳兩人放慢了馬步，悠閒地在外圈閒逛。
一處白帳裡擠滿了男女馬商，人群中，一個牧馬人正口若懸河地發表他獨到的禦馬術，利用他發明的多頭馬疆，可以一人同時駕禦多匹馬。
說著說著，群眾還不時鼓掌吆喝，女性馬商還會卸下掛滿鈴鐺的腰環在空中旋轉，表示喝采。
走到一處馬糧商的帳外停下，路傑林付了幾文錢，商家便張羅著照顧他們兩匹馬的糧水。
馬糧商的主人看路、柳兩人麵生，便出來招呼。他介紹說，他們的馬糧交付服務是遠近不辭的。
什意思呢？就是隻要訂了他家的馬糧，旅人不管行至多遠，他們最近的分帳都可以快速出糧，到達客人需要的地方交付糧水。
怎通訊聯絡呢？他們靠著訓練一種體型不大的鴞鳥，往返傳遞訊息。所以要訂他家的糧水，同時也必須光顧隔壁帳，他大舅子經營的鴞鳥訓練營。
逛完外圈逛裡圈。裡圈最讓柳翠杉流連的是那個瓜果鋪。這裡氣候比較乾燥，瓜類特別甜美。
路傑林買下一個西瓜，這裡人叫紅甜瓜。他帶著柳翠杉到廣場中央板凳上坐好，準備吃瓜。
賣瓜的農人附帶切瓜服務，把一個大紅甜瓜美美地切成了八塊。
柳翠杉一捧起瓜片就來回啃嗜，吃得滿嘴鬍子都是紅色瓜汁和籽子，逗得路傑林哈哈大笑。
看路傑林笑得天真可愛、魅力四射，柳翠杉再拿起一片瓜，又一陣雄獅啃牛骨，弄得瓜汁橫濺、黑籽亂飛。
路傑林則像個小白兔啃紅蘿蔔似地吃著瓜，還一麵不時拿出手巾，替柳翠杉擦拭鬍鬚、嘴角、衣襟。
大桌上還有其他的旅人，他們正交換一些商旅信息。
其中一人說道：“我聽說這附近的豆農準備大遷徙，是真的？
“這地確實不好種豆，也難為他們想要解套了。一農產買辦商人說。
“怎不種別的呢？又一旅人說。
“豆糧是軍需呀！意義不一樣呢吧！柳翠杉一邊噴著瓜汁，一邊不忘學習馬商的口吻說話。
“怎不種牧草？換牧呀！馬商租地，隻需付周農錢呢吧！一位真的馬商開口說。
“這，像個漢子能說的話！一周農人拍大腿說。
“地，種不出糧，農戶，不好向上頭交代吧？又一馬商問道。
“可不是，農戶遷徙，一定情非得已。不然，誰願意離土離家呢？那名農產買辦又說。
“要不，換農人牧馬看看？一馬商大哥說。
“那換你種豆？農人回。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