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章 遠慮解近憂

    路哥大概是低估了小馬的決心和行動力，見到沒消耗太多時間就準備清楚了的人，還略微驚訝了一下。

    其實有些人並沒有看起來那軟綿乖巧沒想法，有些人也不是表麵上那樣紳士到底無要求。

    開頭有點混亂。有想法的人展示了自己的堅持和韌性，紳士的人維持了紳士的行動風格。過程略有曲折，主要分歧在於是否一定要達到共同愉悅以及如何達到。有要求的人動用了一些誘哄的手段，軟綿的人恢複軟綿，放棄抵抗，過程中兩人甚至尋求了一些體現人類智慧的小發明的幫助。最終結果是良好的，除了體力透支之外，沒什其他問題。

    小馬既亢奮又疲憊，想說點話，做點事表達一下心態和情緒。然而努力一番之後，還是在路哥一個額頭吻和貼著耳邊說的“休息吧”的安慰，睡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晚餐時間已經有點過了。臥室沒開燈，開著門，客廳的燈光淌進屋，靜謐又溫暖。

    他揉揉眼睛，往客廳去。

    腿是有點酸有點抖的，不舒服也是有些不舒服的，但依然是健康活潑的一個好人。

    路哥在客廳看書，屋子隱隱約約有米粥的香氣。

    看到小馬，路哥立刻放下手的東西，迎上他確認了他狀態確實夠好，露出個放鬆的表情，建議他：“那吃晚飯吧？”

    粥煮得夠爛夠香，搭配清淡的小菜吃著潤口養胃。小馬發現自己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脈，看到路哥時的情緒除了原本的那些，多了份油然而生的親切。

    這親切的具體表現，在於他總是忍不住想往路哥身邊湊一湊，不動聲色地動一動手腳；對路哥的欣賞多了一分，敬重似乎變了個味道；原本見到人總是有點不好意思的，如今隻想明目張膽地看，看了還要驕傲：真好，是我的呢。

    這樣的心情還幫他摸到了一點點路哥以前黏人行為的來源，麵對親切的人和物，人的表現確實是會變得不一樣。

    懷著鬆鼠藏好了榛子一般的心情吃過飯，他趴在路哥的膝蓋上跟路哥一起看書消食。聽到路哥波瀾不驚地問他：“今天就住在我這吧？衣服已經幫你洗了。”也隻是懶洋洋地回答一聲“好呀，謝謝路哥”。

    腦子琢磨著的，是如今人已經落到手了，是不是要跟爸媽打個招呼，交代一下兩人的事。

    他春節回家的時候，稍稍打過一劑預防針。

    初五那天各路親朋聚集了一場，熱鬧非常，當然也就免不了有見長輩的老花樣——問工作、問收入、問對象。他在人群中偷偷冒了一脊背冷汗，擔心問到自己頭上時，撒不出謊被看出端倪又該怎辦。

    然而他令人意外的爸媽在這個話題剛剛把一個堂哥和半個表姐殺到臉色鐵青時，就及時開口表示，“孩子們有孩子們的生活和計劃，都這大的人了知道自己該幹啥”。無論兩位是出於善良還是什心理，最終的結果都是救下了小馬。

    被救下的小馬在回家後主動投死，悄悄去問他媽：“您真的不準備催我的婚嗎？”

    當媽的表現出了驚人的前衛心態：“下午說的就是實話。你們年輕人的生活跟我們年輕的時候不一樣了，你們自己怎過，怎好，你們自己去想。當父母的不能把孩子的人生當任務。這多年我們見過的事情也不少了。我跟你爸是運氣好，傻乎乎地結婚，傻乎乎地生下你，也平平穩穩地過來了，感情挺好。我們這一輩的，離婚是不多，過得還不如離婚的也不少。到你這兒，你不管怎過，自己好就行，我們幫忙，不添亂。

    “你到現在，嘴連個姑娘都沒提過，你上哪結婚去？你還學的文科，身邊女孩子那多。我跟你爸別的不敢說，你這個樣子性格，沒啥硬傷。那你現在這個情況，要是現在姑娘們心思喜好變了，要是你自己沒開竅，反正不管怎著，催也沒用。”

    小馬震撼於看起來普通又傳統的自家媽竟然有這樣的觀念，進而發覺自己似乎可以再得寸進尺一下。於是小心翼翼地問了：“那……我要是不喜歡女孩子呢？”

    他親媽瞪了他一眼：“你不喜歡女孩子喜歡什？你就是沒開竅。”

    “我是沒開竅。可是您見過幾個男的到我這個年紀還不開竅呢……”他囁嚅著回嘴，“這時候了還開不了竅，說不定是開竅的位置不對呢……”

    他嘟囔完，就看到母親大人瞪了他一眼。這一眼讓他心“咯”一聲，後頭的話卻立刻提供了安慰：“你要真覺得要往別處開竅，我們也攔不住。但是你自己想好了，太離經叛道的事，都要有後果。後果你自己擔，還有，你要真開出個驚世駭俗的竅來，最好別說。”

    位置不正的竅其實早就開了，隻是不敢說。離經叛道的事如今也做了，小馬稍稍抬頭去偷看路哥，心想這樣的對象告訴自家爸媽的話，應該會更容易得到諒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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