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少俠與遊戲機和少女 書海閣()”
柳川看著麵前這個陌生卻又似曾相識的麵孔,六十年的人生受到了極大的衝擊與挑戰!
如果真如他所言,要取回寶刀,那意味著自己盛極而衰,將星將隕?
恍然間,他想到了一則中國古書上的故事:
初,淹罷宣城郡,遂宿冶亭,夢一美丈夫,自稱郭璞,謂淹曰:“我有筆在卿處多年矣,可以見還。”淹探懷中,得五色筆以授之。爾後為詩,不複成語。
江淹在夢遇到了晉朝郭璞,郭璞聲稱江淹的五彩筆是自己的,應該物歸原主。以後江淹再也寫不出美妙的詩了。
這個故事叫“江郎才盡”。
看了一眼傳承自養父那的家傳名劍,柳川對養父當時的話還記憶猶新:
唐國有許姓劍仙東渡扶桑,以“缺月”劍斬殺夜行百鬼,並在關原一役於八萬軍中取石田三成首級,助德川氏平定河山,而後有兩百年太平。
那時候聽著英雄事跡,改姓柳川的他對唐人、唐國充滿了景仰。
直到十五歲那年發生了撼動天下的日清之戰(甲午戰爭),他才恍然發現:
原來唐人,不過如此。
終究是迷失於曆史塵埃中的劣民而已。
之後,他揮舞著家傳名劍,呼嘯而過日俄的戰場、滿洲的沃土、滬寧的廣大土地,無往不利!
一如三百三十八年前的關原!
甚至猶在關原之上!
這就好像唐人原是老師,卻終究避免不了有一天被昔日的學生遠遠甩在身後!
扶桑的陽光,必將照遍宇宙!
可今日,萬之行才剛剛過半,對方竟然要收回自己的家傳名劍?
想都別想!
柳川握刀的手在發抖,嘴角的肌肉在抖動,身上的戾氣卻是越發濃重!
“次郎啊次郎!”許大仙口中叫著柳川改姓之前的乳名:“就好像你小時候吃鰻魚,你的嘴巴就那點大,可是那條魚啊——”許大仙將雙臂張開:“卻有這長!你說你如何吃得下?”
而且你這小小一張嘴,想吞下的還不止這一條鰻魚!
柳川正處於人生巔峰之上,許大仙根本沒打算幾句話就能讓迷失在獸性中的愚人幡然醒悟,可是既然我說到了,就對得起我與柳川氏的交情,收回寶刀,你也不可有任何怨言。
朕給你的,才是你的。
朕不給你,你不能搶。
“拿來吧!”許大仙斷然喝道,柳川握刀的手忽然一緊,錯愕之間,名劍易手,對麵的年輕人已經抽出雪亮的長刀,輕彈一下,金石之聲作響!
“長鋏歸來乎!無以為家!”許大仙唱著戰國馮諼的“長劍歌”,非常悲傷,取走缺月,不過是小小警告,不為人子的柳川,隻有讓心髒病去製裁他了!
“歸去來兮!我走了!”許大仙還刀入鞘,起身離去。
“ちょっと待って——”柳川也不知為何,被搶走名劍之後,仿佛連身上的精氣神也被隨之抽空!
他起先張狂、奔放、蔑視、嘲弄的情緒蕩然無存!就好像變回了長崎縣西彼杵郡村鬆村的那個小孩,被人搶走了心愛的玩具!
可是他卻毫無反抗力!對方不問自取,予取予求!
他能怎辦?又能怎辦?
就好像麵對屠刀的唐人,隻能引頸就戮啊!
“求求您!稍等一下!”六十歲正值盛年的將軍竭力向前的軀體一個不穩,險些摔倒,連滾帶爬,語氣中滿是祈求!
能不能把劍還給我!
能不能把家傳的劍還給我!
“我不會殺你的。”許大仙回頭,冷冷一瞥,答非所問,隨即推開大門。
讓他意外的是,屋外一群倭軍荷槍實彈相對!
“しょうぐん!”為首的軍人衝著屋內失態的柳川叫了一聲“將軍”,轉而猙獰地對罪魁咆哮道:“將軍家傳的名劍誰也不能拿走!”說著抬手舉槍,就要給許某人的眉心喂一粒花生米!
“噌!”一道寒光閃過,誰也沒有看到他是何時拔刀,又是何時收刀的!
居合斬!
“啊!啊啊!”開槍的人捂著血流如注的右手,哀嚎不止。
地上,他那根想做壞事的玩意仍在卜卜顫動。
“もう一度言ってください!”許大仙伸出一根手指,表示自己不會再說第二遍:“我今天不殺人!”
殺你們這幫野獸,本大仙覺得惡心。
“我卻要殺你!”又一人擎住刺刀,撲過來!
三八式長1.275米配上三零式刺刀,整體就有1.7米,長於世界其他的所有步槍,在近戰中有著無與倫比的優勢!
何況日軍又最重視刺殺訓練,基層各部隊都有刺殺教官,加上三八式這個拚刺的利器,日軍在往昔肉搏戰中占盡優勢。
許大仙半轉身,揮肘!來人撲地!腳下一跺,從槍托處斷成兩截!
“とつげき!”潮水般的倭軍湧到樓上,說什也要把將軍的家傳寶劍留下來!
柳川看著外麵“以卵擊石”的混亂場麵,腦海中喃喃:
他,是仙人啊!
是仙人啊!
“什神神鬼鬼的!看我的!”一人呼和,手中一把白色粉末拋出,悉數砸在許大仙的後背上。
許大仙原本準備借著“正當防衛”的由頭,虐虐這些小龜蛋,卻不想中了暗算,一瞬間青煙寥寥,劇痛難耐!
腿肚子上也開始打顫,甚至站立不穩!
當!
缺月掉落在地!
“殺了他!”忽然現身的奇兵喝道,其他士兵一擁而上,刀槍並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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