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4章 討要

    “世子威脅我？”夏侯芸昭冷笑出聲，手中長劍已抵上了慕容清的胸口，仿佛他再多說一個字，便會刺進去。

    方紫嵐推開慕容清，伸手握住了夏侯芸昭的劍，任由劍刃割破了她的手掌，血流如注，卻是渾若無覺。

    “夏侯將軍既是衝著我來的，那有什話，不妨直說。”方紫嵐不動如山，“何必為難世子？”

    “世子夫人爽快，我便開門見山了。”夏侯芸昭猛地抽出了劍，鮮血灑落在地，道道殷紅。

    方紫嵐受傷的手緊握成拳，輕輕抬起，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先越國公，方三小姐，世子夫人。”夏侯芸昭緩緩開口，一字一句道：“前朝遺孤，究竟哪個身份，才是真正的你？”

    方紫嵐神情一凜，夏侯芸昭說出前半句時，她尚且能穩得住，但“前朝遺孤”四字一出，她便再也不能無動於衷了。

    “縱然與玉成王殿下顏麵無礙，但這多人突然離府，旁人多少能猜到府上出了事。”莫涵若有所思道：“任由他們離府終是不妥，要想一個合適的名目才行。”

    “叢姑娘可是有話要和我說？”方紫嵐看著叢蓉，隻見她猶豫不決，並未開口。

    方紫嵐神色稍緩，道：“如今隻剩我們兩人在此，叢姑娘有什話不妨直說。”

    方紫嵐思索了片刻，問道：“你那位姐妹叫什名字？嫁的是哪位大人？”

    方紫嵐愣了愣，不敢置信道：“你說什？”

    不知為何，夏侯芸昭忽然覺得沒意思。如果麵前的人是當年殺盡夏侯家人的紫秀，抑或是騙了她的先越國公，她都可以毫不留情地出劍。

    “是我。”方紫嵐神色坦然，夏侯芸昭隻覺一股火氣直湧而上，怒道：“出劍。”

    “我不是這個意思……”叢蓉神情有幾分急切，語無倫次道：“我不是不相信方大人，也不是怕……不對，我還是有幾分怕……”

    “我……”叢蓉咬了咬唇，半晌才道：“我原先有個相識的姐妹，被賣到大戶人家為妾，那家大人去世後，她……被活活逼瘋了……”

    “你拿什認？”夏侯芸昭氣急，“你隻有一條命，夠償多少回？今日賠給我夏侯家，來日呢？你可曾想過……”

    莫涵說要去賬房幫蕭姑娘，也起身離開了。反倒是叢蓉，遲遲沒有動作。

    “她是誰，關你什事？”紅泰的聲音便是此時插進來的，然而他還未來得及多說什，就被方紫嵐劈手奪過梅劍，隨手插在夏侯芸昭麵前，“夏侯將軍不妨再猜……”

    “你為何非要做一把劍不可？”夏侯芸昭的聲音低了幾分，方紫嵐輕笑出聲，“那夏侯將軍，為何非要來此不可？”

    “什名目怕是也堵不住外麵的流言蜚語。”方紫嵐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我自去想辦法，你們都散了吧。”

    “你想死，我成全你。”夏侯芸昭再次提起劍，方紫嵐呆在原地一動不動，然而她的劍始終不曾刺入她的身體。

    她的話像是一片枯葉落地，跌得粉身碎骨，是說不出的絕望，卻沒有半分不甘。仿佛隻不過時節到了，便該有此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