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氣氛異常壓抑。
六六感覺嘴唇幹燥黏在了一起。
幾次開口卻又欲言又止。
“六六。”魔法少女耶斯終於說道:“他們為什都走了。”
“不想玩了吧?”六六無力地說。
“是我打的不好嗎?是我沒有治療他們他們生氣了嗎?還是說他們真誤會你了覺得你是外掛?”
“不是······”六六吸了一口氣:“他們是正義使者。”
“哈?”魔法少女耶斯似乎聽到了難以置信的幼稚名詞:“正義使者?這隻是遊戲而已,能贏不就行了嗎?”
六六不知道怎回答。
“六六你不要騙我,你真的是外掛嗎?”
“不是。”六六本能的逃避。
“你很強對吧?”
“對。”
“那我們把對麵打敗。”
“可我突然也不太想打了。”六六這才想到,這雖然隻是遊戲,但那些玩家並沒有簡單的把遊戲當成遊戲,而是把遊戲當作了某種精神寄托,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就是將他們的精神寄托破壞得粉骨碎身。
“可是你說過的,你要跟我一起贏,你說過你不會輸,至少不會在對麵那些笨拙的腦殘玩家麵前輸,不是嗎?”
“是。”六六眼神左右躲閃。
“喂!你們兩個。”魔法少女耶斯轉身向剩下的那個槍械師和輔助:“你們還玩不玩,我們做了什和你們也沒有關係吧?你們是正常匹配進來的玩家,你們又有什錯?打好你們自己的就是了,為什要在乎對麵說什?”
“可是他是外······”槍械師弱弱道。
“你又沒看見對麵的視角,你怎能亂說?”魔法少女耶斯怒目而視:“都說他是來炸魚的,沒明白嗎,他很強,被對麵誤會不是很正常嗎?你開槍打不中人,不代表別人不行!”
槍械師被懟的說不出話來。
他之所以沒退,是因為他還想贏。
並不是每個人都對這款遊戲有那的熱誠,至少他現在還沒有,他現在隻想擺脫這個醜陋的分段,僅此而已。
“大佬!”奶媽說話了:“我奶你,我相信你不是外掛,把對麵那些汙蔑你的人打爛,我永遠相信我的隊友!”
你很強,我相信你,加油······
等等這一連串詞語在六六的耳邊回響著。
他現在既分裂又模糊,有一種強烈摘下耳機丟掉鼠標的衝動。
內心的良知不斷地被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心摧殘。
他想起了剛進遊戲時候別人的冷嘲熱諷。
······
那會他還是個第一次接觸第一人稱射擊遊戲【fps】的普通玩家,雖然工作上被同事欺負,社交被孤立,但至少遊戲是可以讓自己躲進去忘掉塵世的樂土。
同時,在《複生》的世界他遇到了一個熱情的女玩家。
到現在他還記得對方的id——信山丘。
那個時候他和信山丘都是新手,他每天下班鞋子都沒空脫,第一時間就打開電腦,約上信山丘打幾把副本,兩個人有說有笑,信山丘聲音溫柔可愛,偶爾對他的噓寒問暖就像破冰船似的將他孤獨的內心撕開一道道柔軟的裂痕,最後裂痕變成了太平洋。
六六這才發現。
自己大概······大概喜歡上人家了。
即使一切都是虛擬的。
他學的專業是編程,他很了解程序的運作,簡單的二進製罷了。但是就是在這二進製構成的藍天和土地上,他卻發現那種突如其來的奔流般的情感是真摯的。
他肥胖、醜陋,他有自知之明。
可他在遊戲的模樣卻很精致,他寧可每天吃泡麵,也要把工資全部花在遊戲服飾道具上,花在給信山丘買的禮物上。
那個時候還沒有天梯,沒有段位,大家除了等級高低外沒什區別,甚至他一身昂貴的道具還能得到高級玩家的讚歎。
由於現實中的失敗,他在遊戲小心翼翼的處理著人際關係,在公會中他是樂於助人的好大哥,在路上他是個見義勇為的熱心玩家。
他原來以為在虛擬世界的日子會這充實愉快的渡過。
他原來覺得自己在某種原因上獲得了新生。
可突如其來的事變,幾乎改變了他的一切。
在那天傍晚,他和往常一樣疲憊不堪地回到家,卻又興致勃勃的打開電腦,想著和信山丘一起看看洛陽夜空的孔明燈。
可他發現信山丘居然退出了自己的公會,加入了新手村那毫不起眼的泰安公會,並且正與另一個男性玩家雙排打著高難度的副本。
【丘丘,你怎去打骨灰副本啦?】
信山丘過了好一會才回複自己【嗯。】
他原本以為她會解釋,會給自己一個說法,至少也說明白個為什,為什退出公會,那人是誰,你們認識多久了。
可對方的回複隻有一個字,嗯。
【那一會我可以過去······】六六憋了好久才說【我可以過去跟你們一起玩嗎?那個副本其實我早就想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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