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琅
從鄴城回到清河後,吾就同青梨在祖宅旁開了一間酒肆,還請了一位老師傅負責釀酒。吾也同他學了如何釀酒,隻不過,奈何手藝不精,說是酒,卻比隔壁醋坊的醋還地道。
“小子,你不去醋坊當師傅還真是可惜了……”每每老師傅在嚐過吾釀的酒後,都幾乎要將滿臉的皺紋糾結成像酒肆對麵的包子攤上的包子褶的模樣,末了,還不忘挖苦吾一句。
從鄴城回到清河後,吾就同青梨在祖宅旁開了一間酒肆,還請了一位老師傅負責釀酒。吾也同他學了如何釀酒,隻不過,奈何手藝不精,說是酒,卻比隔壁醋坊的醋還地道。
“小子,你不去醋坊當師傅還真是可惜了……”每每老師傅在嚐過吾釀的酒後,都幾乎要將滿臉的皺紋糾結成像酒肆對麵的包子攤上的包子褶的模樣,末了,還不忘挖苦吾一句。
至於青梨,她仍舊每日沉睡,若她真是一日陷入夢境就此平靜故去,吾為她歡心,隻是不知夢可有吾在?
可是後來,吾才知曉這一切不過是起於欺騙的陽焰覓魚。
回到清河的第三年,吾多了兩位鄰居。
一位是癡迷於畫像的醫者,一位是癡迷於種柳的女冠。
醫者很是麵善,可吾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她似是也認得吾,卻也不願再多言一字。
或許,她可以醫好青梨……
然而,一番診治之後,得來的卻是吾不期的噩耗。
她說,青梨早已死了,是有人在她心脈種下蠱蟲搏動血氣,又借著插入咽喉的一支鎖元針才偽造出了她這昏睡的假象。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吾不信,吾不信!吾抱起了青梨,狂奔數,幾乎掀翻了所有的能尋到的醫館。
青梨,等吾,吾一定會找到人醫你!
“無緣無故,你如何知曉得這般通透?”女冠問著。
“孽徒……”
吾又釀了一壇新酒,照舊去拿給老師傅嚐。這一次,他舌頭砸了半晌,看著生了胡髭的吾,嘟囔了一句。
“從前你釀酒隻是酸,如今你釀的酒,隻剩了苦了……”
吾將院子的梨摘了,盡數都去釀了苦酒,自飲自酌,喝到隻剩最後一壇的那日,老師傅告訴吾,說有客人從鄴城來尋吾。
不是熟客,也算不上是生客,吾當年曾在那個人身邊見過他幾回,他名字吾也還記得,石樨生。
石樨生說,是君後讓他來尋吾的,那個人托他轉告吾,軒轅爔恐要食言,還望琅弟永遠的代替他。
石樨生告訴了吾發生的一切,阿炘她烈毒在身,這一次,軒轅爔本想再施當年以血入藥的法子來救回阿炘。奈何,毒性猛烈,當年本就隻剩了半條命的他,這次恐怕熬不過了。
所以,這才要尋吾回去。
“回去?當初一場欺瞞,團團算計,如今隻你一人前來,就想吾回去?你當吾是什人?!”
酒壇被吾摔碎在了他的麵前,吾萬萬沒想到,他竟是那樣從容地就跪了上去。
“是吾學藝不精,救不了青梨姑娘,也是吾學藝不精,要他斷送自己性命來救皇上,您若回去,石樨生任憑處置!”
可是這有什用呢?吾盯著石樨生血淋淋的雙膝,十指緊扣,指甲幾乎嵌進了自己掌心。
“孽徒!枉為師傳你一身醫術,你就是如此懸壺濟世嗎?!袁琅,人命關天,吾同你們一同回宮,若是……罷了,這孽徒的性命交給你!”
吾撈起了地上剩下的半壇子苦酒仰頭喝得一幹二淨,將地契,房契一類的雜七雜八的物件都翻出來,扔給了老師傅。
“臭小子,你這是做什?!我老人家可不要!”
“那便先替吾保管,平常還有清明,替吾多去看看青梨……”
待吾同石樨生回宮時,他隻剩了一口氣吊著,他與石樨生千瞞萬隱,還是沒擋得了過來尋人的阿炘。
“醒來……吾要你醒來!醒來!”
一遍,十遍,百遍,千遍……阿炘又哭又罵,感受著他胸口的最後一絲溫熱也消逝殆盡,她整個人也暈倒了過去。
有時事情遠比預想的要更為糟糕。
她的身子並不樂觀,軒轅爔舍去一身藥血也沒能祛除得了她身上的烈毒。同時,就在石樨生的師父為阿炘診脈時,她便已然探到了那腹中骨肉的死相。
沒了,什都沒了,到頭來,阿炘失去了她在意的一切。
緊要關口,石樨生提議,施針將毒血盡數逼至胎體,再服下湯藥,將死胎排出,或可換來阿炘十年生機。
昏沉沉中阿炘突然搖搖晃晃地就把吾手的藥碗摔碎,拿著一塊瓷片就對準了石樨生的咽喉。
“想法子替吾保住這個孩子,吾可以死,但吾同阿爔的孩兒不能!”
仿佛耗盡了最後一絲氣力,阿炘整個人便又栽倒過去。不約而同地,所有人瞞下了殘酷的真相。
阿炘的脾氣一貫固執,她認定的事情,沒人能夠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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