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初,神,魔,妖,佛,鬼,仙並立……”
道祖清清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向墨年年傳授著經驗和曆史。
墨年年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好像下一刻就要睡了過去。
她單手撐著腦袋,努力想睜開眼,幾次掙紮無果,她猛的趴在了桌上。
道祖冷清清的視線看向了她,眉頭微皺。
“少主。”
墨年年聽見這聲音,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在。”
道祖負手在後,“你說說,萬物之始,大道至簡,衍化至繁是什意思。”
墨年年,“就是指萬物最開始的時候,一切都是最簡單的,經過衍化後變得複雜。”
墨年年是真的聰明,一般的問題根本難不倒她。
但她也是真的懶,能不能就不做,能少做就少做,能拖一段時間絕對要拖一段時間。
這也就導致了,雖然她擁有極佳的天賦,實力卻一直不上不下,處於一個很尷尬的位置。
道祖不再問她這些問題,他平靜的說著,“午時之後默寫一遍法則。”
一聽見這句話,墨年年的臉立馬垮了下來,“老頭,我全都背下了,能不能不默寫了,默寫有什意思?”
她最不耐煩的就是默寫法則,一遍又一遍的默寫,在她看來完全是浪費時間的做法。
默寫法則有什用?
她不是很情願。
“生為未來的六界之主,這是你必須掌握的。”
墨年年的臉垮的更厲害了,“那我不想當六界之主呢?”
她不懂,為什她一生下來就要學這些,別的小蛇,小鳳凰,小孩都在玩,隻有她,每天都是學習學習學習。
道祖和她講的,永遠都是,要把自己當做一杆秤,做到公平公正。
對錯判定不能以一己之私,她要站在最高的位置上,評判這一切。
不能動怒,不能徇私,不能有任何私人的情緒。
聽得多了,她就煩了,她也不過百歲,為什要承受這一切。
甚至就連交友的自由都被限製了,她不能和任何人走的太近。
和她交好的,總會在短時間內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消失不見。
道祖說了,感情是大忌。
她整天待在神域,麵對著的也是神域中麵無表情,好像傀儡的小仙。
這樣的生活她過了很長時間,她是真的厭倦了。
越來越多的事壓在了墨年年頭上,她煩躁極了,站起來聲音清脆的說著,“我不想當什六界之主了。”
她也想像小蛇,小鳳凰他們那樣。
道祖眼底泛起了波瀾,他總想著時間還長,等年年長大一點再告訴她之後的事。
道祖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他揮了揮手,領著墨年年去了小世界。
亂世之中的小世界,烽火連天,血腥味刺鼻,這是一座戰敗的城市,沒有了約束的士兵大笑著衝了進來。
尖叫聲和哭嚎聲遍布了整片天空。
有人衝了進來,高頭大馬撞翻了一路行人,他們尖叫著躲避不及,直接慘死在了馬蹄下。
高頭大馬上的人仿佛惡魔,舉刀揮向身邊所有人。
“娘!!娘!!”
“救救我!求求你救我!”
“哇!!!爹,娘,姐姐,你們在哪兒?”
哭聲幾乎衝破了天際,一聲接著一聲,說不出的淒厲可怖。
人間在這一瞬淪為地獄。
墨年年從小生活在神域,從未見過這般場景,她整個人傻傻的站在原地。
士兵舉起長刀,一刀刺死了麵前的人,鮮血飛濺,落在墨年年衣服上。
他們笑著用刀尖串起不足月的嬰兒,舉在他父母麵前,在他們悲痛萬分的哀嚎中,結束了他們的生命。
他們一刀又一刀砍向逃跑的人類。
他們笑容扭曲且瘋狂,看不出任何的人性。
他們當著所有人的麵,肆意女幹汙城的女子。
蜿蜒的血路直接綿延到了墨年年腳下,墨年年瞳孔滿滿都是不安,她用力扯了扯道祖的衣袖,“師父,救他們,救他們啊!”
道祖麵色無波,“成王敗寇,自古如此。”
“可……可我們……”
“少主,我們不能幹預小世界的進程,這是作為六界中人的基本。”
墨年年圓眼浮現了絲絲水霧,她激動到了極點,“我們明明能救他們,我們有這個能力。”
“救了之後呢?救了他們,我們又能如何?一切都是天命。”
墨年年眼角都紅了,她從沒想過生命會這樣脆弱,“那我們就隻能看著。”
道祖,“這就是法則,當有更好的法則約束,製約他們,自然能避免這一切發生。”
戰爭避免不了,他們更需要的是明君。
明君從哪兒來?
小世界的法則又能約束,製約些什?墨年年從未想過這些。
不管是什地方,都離不開規則製度,一個小世界的法則更要淩駕於這一切之上,隻有擁有完善的法則和製度,才能保證小世界的一切順利進行。
道祖沒有多呆,他領著墨年年前往了下一個小世界。
這個小世界要更慘一些,小世界是精怪修煉成大妖,他霸占了整個小世界,強行命令所有人上供。
貢品是孩子。
鮮嫩的孩子,是他的最愛。
他吃了一個又一個。
這一來,又衍生無數的問題,富人為了安全活下去,花高價買下窮人的孩子。
親戚姊妹之間為了逃脫,互相陷害威脅,甚至還出了專門強迫女人生下孩子的組織和機構。
整個小世界混亂不堪。
大妖時不時會暴動,無差別的攻擊所有人。
他沒有法則約束,生活的肆意妄為。
墨年年沉默的看著一切,沒了上個小世界的激動。
接著,道祖帶墨年年又見證了幾個小世界。
混亂不堪,殺人,掠奪,搶劫,女幹yin。
易子而食,生吞同類。
在沒有任何規則製約之下的所有生靈都是瘋狂而扭曲的,他們會放大所有的惡。
墨年年徹底沉默了下來。
道祖沒說話,直接領著墨年年回到了過去。
過去那個,混沌初開,六界混亂不堪的時代。
六界……比三千小世界好不到什地方去,甚至因為他們的能力,沒有法則約束的他們更瘋狂。
在這場瘋狂的亂鬥中,累計死亡神魔妖佛數萬人,毀掉上百個小世界。
所有人惴惴不安,惶恐的生活著,深怕下一刻死亡的就是他們自己。
直到,混沌大帝用生命建立了法則。
法則約束眾人,六界達到了短暫的和平。
混沌大帝用血肉鋪平了前路,墨年年要做的也不過就是順著他的路走下去。
“少主,你肩負著整個六界和三千小世界。”
“隻有你,也隻能是你。”
道祖看著混沌大帝漸漸消失的身影,“別怨我們,我們別無他發。”
混沌大帝耗盡了一切,也不過是初步建立了法則,法則還存在很多漏洞和缺陷。
這一切都需要墨年年。
世界需要法則,六界需要法則,三千小世界法則。
而法則,離不開墨年年。
道祖也知,墨年年太小了,她正是貪玩的年紀,偏偏要肩負起如此大的重擔。
墨年年仰頭,看了道祖一眼,“有了法則,他們就能生活的更好?”
“不一定,我們的目的不過是創造相對公正和諧的世界,個人緣法,強求不得。”
當日,墨年年領悟出了第一條法則之力。
六界歡呼雀躍。
墨年年卻好似在一夜之間長大,她長成了道祖和六界希望的模樣。
她冷靜,克製,溫和,公正,不偏不倚。
她天賦極佳,學習速度快到驚人,她很快能熟練的掌握不少法則之力。
六界和三千小世界越發平和。
經曆了以往災難的六界,比誰都希望有這一個六界之主。
偏生道祖,看著麵前這個姝麗無雙,沉穩安靜的墨年年,有些許陌生。
當初那個紮著羊角辮,一笑整個天氣都晴朗的墨年年消失不見了,是他們親手消滅的。
這樣的墨年年,誰也不親近,誰也不喜歡,整天除了學習還是學習,道祖也不知道,自己在遺憾什。
直到……薑祜的出現。
那是一頭病的快要死去的老虎,渾身的毛呈現出難看的薑黃色。
小小的一團窩在草堆,幾乎看不清它的樣子。
叫聲微弱極了,又帶著一股難以察覺的狠意,好像隻要有人敢上前,他就算拚死也要咬人一口。
神域有生靈,那是六界進貢的,最漂亮的寶貝。
但生靈絕對不會包括這一隻,又醜又難看的……貓。
墨年年看見了他,她麵色如常,心無旁騖的走了過去。
她最近遇見了瓶頸,神力修煉始終不能突破那一道關卡。
道祖放了她半天假,讓她出門走走。
以往的她,不知道多高興,但是現在,她似乎高興不起來。
她找不到任何地方可以去。
小時候的玩伴早就斷了聯係,她也早就逛遍了六界和三千小世界,現在的一切好像都不能引起她任何的波動。
她隻想,安安靜靜的待著,說不定就能頓悟。
她沒有在意那隻快要死去的貓。
她坐在了神域最高峰的桃花樹下,滿樹桃花不管什時候都開的格外豔麗。
地上密密麻麻的鋪著桃花瓣,墨年年席地而坐,桃花香味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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