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羅修斯忽然叫住白無傷。

    “不管你們的戰況如何，既然我重新出世，橫豎都會死。”

    “與其旁觀，看你們鮮衣怒馬、年少輕狂，不如我也成為一部分，為了天使一族的榮耀與未來，傾盡所有！”

    話落，十二翼裁決與審判天使之神，金屬戰甲四分五裂。

    一縷淡得不能再淡的殘魂，繞著天使神池轉了一圈，帶著無限的憧憬和希冀，飛落向杏的身邊。

    “唰！”杏心神一震。

    羅修斯的這縷殘魂，竟然依附著屬於裁決與審判的核心法則。

    即便這法則，不如巔峰之時完整，但如果投身輪回之河，羅修斯明明有機會轉世重生。

    “我累了，千熬萬熬，族終於誕生年輕的天使之神。”

    “還想讓我這個老家夥繼續耕耘，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了呀！”

    羅修斯無所謂地笑了笑，化作一縷飛逝的神光，遁入混沌之劍中。

    銀白色的符號，漸漸纏繞在杏的體表，就連她金色的波浪長發，也會跟著蕩漾起伏。

    白無傷訝然，又是無比相似的氣息！

    杏的體內，似乎也有“太初”的力量，孕育而生！

    他的感知沒有出錯，等到法則沉澱，一切歸於平靜之時。

    認知之眼，杏的屬性麵板，掛著“太初第八遺脈”，“嚴重殘缺”、“未激活”的標簽。

    “四十九頭太初仙靈中，有一尊背負三十六翼，代表所有天使的起源。”

    “難道這‘三十六翼’，就是位列太初第八位。”

    “如今因為杏不斷吞噬聖天使、神天使的本源之血，終於融合，重新窺探到太初殘留的輝煌之景？”

    白無傷動容，就一點而言，杏的成就無疑超越任何一尊天使之神。

    無論是羅修斯、媞亞娜、米倫達、迦樓羅，要是追溯血脈的古老程度，比之杏，都要遜色不少。

    “如果能激活血脈，重現太初的力量……”

    “區區蒼白之手，豈不是反手鎮壓？！”

    白無傷深吸一口氣，一旁的杏，更是隨意舞起一道劍花。

    灰暗的混沌劍氣，裹挾著神聖的光明，快速遮蓋天使神池乃至殘破的天界，將它們暫時隱藏起來。

    “小辭，鎖定斷界之門，打開傳送蟲洞。”

    “老大，斷界之門好像沒了啊，我感知不到這玩意！”

    大螳螂瞪著眼，一頓努力，最終以失敗告終。

    “屹立十萬年不倒的斷界之門，終究還是沒能撐下去？”

    白無傷一怔，這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結果，時至帝祖巔峰，反而沒有那難以接受。

    “盡可能鎖定邪靈聚集之地，數量越多，越密集越好。”

    “這個可以，看我的！”

    大螳螂應了一聲，虛空以它為中心崩塌，絲絲縷縷的光線交織，凝結成一個巨大的黑色通道。

    白無傷強製回收杏和蒼將，然後站在大螳螂紅藍對半的背脊上，紋絲不動，穩如神山。

    空間傳送，而且是超乎想象的超遠距離傳送。

    這種能力本身就非常稀缺，哪怕是空鏡神巨在世，也無法複刻破劫神主此時的施法範圍和施法強度。

    不到一百個呼吸。

    當光線再一次亮起的時候，白無傷驟然輕鬆。

    他的目光始終平視著前方，立即看到，黑壓壓的太初邪靈簇擁而立，數逾億計，哪怕以他如今的視力，一眼望去也看不到頭。

    但祂們不處於戰鬥的狀態，全部匍匐倒地，像是朝拜無上的邪主那樣，一半驚懼，一半興奮。

    “蒼白大人是無敵的！能夠奉獻給蒼白大人，是我等畢生追求的榮譽！”

    “超凡受死！今日我邪族必將踏破超凡每一寸土地！你們的子嗣後裔便是我等的休閑零嘴，全部吃幹抹淨，迎接邪主的降臨！”

    大半的太初邪靈……狀若瘋狂！

    但剩下的小半，完全被恐懼籠罩！

    看著如此兩極分化的現狀，白無傷的目光瞥向更遠處。

    那，一隻蒼白色流淌鮮血的手臂，以及一頭展翅的巨無霸龍，互相扭打在一起。

    祂們的每一招都在崩碎天空，萬年沉寂的土壤為此噴吐岩漿，毀滅靈魂的颶風分割戰場，碎成齏粉的屍骸，順著風的方向飄蕩……

    這樣的戰鬥，如果還不能用驚天地泣鬼神形容，那世間再無其他的一切，能夠詮釋其中的真諦。

    “顯而易見，龍首占據上風。”

    “現階段的祂，如果拚盡全力，本就有機會斬殺蒼白之手。”

    “但蒼白之手，絕對不是虛弱且隻有四分之一的起源天災，那好殺。”

    “更何況，就算殺死，蒼白之手的隕滅，依然不能解決太初邪靈虎視眈眈覬覦超凡世界的野望……”

    白無傷將戰鬥的畫麵盡收眼底。

    而後環顧四周，鎖定新的目標。

    “想來在蒼白之手的感知係統，應該會默認我們，已經永久囚禁在輪回之河。”

    “除非哪一天祂心血來潮，想要回去故地重遊，不然我們隻能在那幹嚎而死。”

    “這是機會，一個不太重要，但也不容忽視的機會。”

    “記住，我們的目標不僅僅是斬殺蒼白之手、起源天災，我們的目標是……淨化整個邪族！”

    “霹靂！霹靂！”

    大螳螂猛點腦袋。

    亂刀砍死天界麵的起源天災，這以往難以想象的成果，對於如今的它來說，竟然真實而又清晰。

    那，兩世神王在身，又有其他寵獸夥伴幫襯。

    這浩瀚如煙的邪靈之海，又有誰，能夠阻擋他們的鋒芒？！

    “殺！”

    “除惡務盡！斬草除根！”

    “尤其是上位邪神和次頂級邪神，祂們的體內具備大量的原始碎片，每一個都是香餑餑，能殺就殺，不要錯過！”

    “吼！”

    “霹靂！！”

    “嘰咕！嘰咕！”

    光門開啟，異象環生。

    八臂泰坦龍神之神，咚的一聲砸落在地。

    昂首闊步的它，身高超過三千五百米，很多凶神惡煞的上位邪神，連它的小腿都無法逾越，砰的一聲踩成渣滓。

    六道輪回樹，枝椏瘋長。

    修羅道，殺戮之道，血紅色的刀葉掛滿枝頭，等到整個樹幹旋轉起來，它便是邪海中七進七出的劍刃風暴樹，飲邪惡之血，刺邪惡之魂，生殺掠奪，所向披靡。

    死神翼龍，死神領域一經張開，至少百萬亡靈，朝著太初邪靈憤怒咆哮。

    骸骨巨龍、冰霜亡龍、告死血龜、罪惡靈蟲、黃昏騎士……

    隨便一掃，恐怕始祖體亡靈的數量，趨於一百。

    它們有弱者，但更多的是強者。

    依附在死神領域，就算被邪神撕成碎片，隻要龍野安然無恙，那便能源源不斷複活重生。

    而龍野，也不僅僅執掌亡靈召喚之道。

    它其實也擅長力量，死神之力一出，想要和它肉搏的邪靈，放眼望去，暫時找不到一招之敵。

    而死亡重組、危險感知、亡靈掠奪、亡靈意誌、死靈術士等天賦特性，賦予它規避危險、續航戰鬥的能力。

    ——始祖巔峰、神話8星的死神翼龍，不是神王，勝似神王！

    “嗷嗚！！！”

    作為夜朵兒的伴生守護之獸，上古妖神·夜天狼，如今的位階與龍野相仿。

    它穿梭在邪惡的浪潮中，每一爪探出，必然帶起漫天的血霧。

    隨之而來的惡臭衝天而起，侵蝕它的軀體，卻無法汙濁它的靈魂。

    至於它守護的主人，天妖之眼·時間女皇。

    她始終站在白無傷的旁邊，風華絕代的麵容上，閃爍著幻滅之光。

    光陰之河懸於背後，無窮無盡的元素精靈和上古大妖，乃至偶然間也會有巨龍、巨人，從麵踱步而出。

    它們沒有靈智，難以喚醒生前的記憶。

    但它們的意誌，始終擰成一根繩索，堅定不移執行著屬於它們的作戰策略。

    ——生於濁世，不畏生死！

    它們不屬於這個時代，不過是因為夜朵兒的召喚，蜂擁而至。

    但無法改變的是，它們中絕大多數的死亡，歸咎於太初邪靈。

    邪惡兵臨城下，已經帶給它們死去的痛苦。

    如今有重新來過的機會，那時間為證……斬立決！

    “轟隆隆！！”

    “呼啦啦！！”

    “砰砰砰！！”

    石化巫師操控巨石砸落，轟出一個個天坑；

    自然騎士奔騰在原野之上，所過之處，藤蔓瘋長；

    颶風之女撐起風暴屏障，庇護兩翼不受到額外的幹擾；

    ……

    逝去的元素精靈族，跨越時間的維度，不僅從遠古來到現在，還在夜朵兒的支持下，氣勢如虹，意氣風發。

    可惜，元素精靈女皇·阿曼達絲莉，再也無法穿越光陰之河。

    當她的法則帶著馬首的印記，融合到朵兒體內的時候。

    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都代表一種逝去的永。

    鼠瞳呢，以神王的境界，變身九雲墨玉麒麟之神。

    麒麟的假身，以及麒麟的真身，疾馳在戰場上，追趕著阿宙、森魄、杏的步伐。

    紅蓮業火，是排除迦樓羅以外的，最霸道的淨化法則。

    它的功效甚至還在小辭的雷霆之上，同等劑量，十倍功效。

    所以，真蒼將和假蒼將，顧不上戰鬥，充分扮演“終結者”的角色。

    太初邪靈被斬殺，不一定代表死亡，而是有可能原地複活，或者在未來的某一天，積蓄力量後重新出現。

    但白無傷要做的是什？削株掘根、抽薪止沸，僅此而已！

    【狩獵成功，原始碎片+1】

    【狩獵成功，原始碎片+3】

    ……

    密密麻麻的紅色小字，跳躍在認知之眼。

    白無傷熟視無睹，也顧不上一路衝殺，稍遠處的太初邪靈，如墜入九幽冰獄般的寒冷。

    他的眼，隻有邪煞的盡頭，那兩個微微顫栗的龐然大物。

    頂級邪神·巨木之眼！

    頂級邪神·蒸汽戰車！

    “嘶……”

    驚雷怒轟地府，喧囂響徹天際，如此軒然大波，如何不引人注目。

    蜷縮在戰爭領域中的超凡幸存者，仿佛從牙縫中鑽出來的嘶吼聲，戛然而止。

    它們瞪大雙眼，伸長脖子，有的甚至用法術洗眼，以此判斷自己是否出現幻覺。

    “是真的！真的是白帝！”

    “白帝沒死！白帝沒死！！”

    震驚轉變到驚喜，亦如黑暗過渡到光明。

    冥冥之中代表曙光的力量，似乎不止龍首那一束。

    而是整個蒼穹裂開縫隙，熾熱神聖的陽光，迫不及待地灑落大地，去照耀那些貧瘠的、枯萎的草木，去照亮那些麻木的、刺痛的心靈。

    “白帝……蓋世也！”

    “白帝不死，超凡永遠不可能以“消亡”終止！”

    八翼孤影神天使，嗷嗷鬼叫。

    眼角不知為何，流淌出幾滴琥珀色的淚水。

    大概是……

    喜極而泣？

    八翼孤影不知道，他隻知道，當那個男人出現的時候，就算是落地的塵埃，也有可能再次飛到天上。

    “這不可能！本王積攢十萬年的傀儡全部自爆，甚至能傷害到輪回之河的根基法則！”

    “如此力量施展的放逐之術，爾等就算沒有第一時間滅亡，也絕不可能脫困而出，一定會品嚐到我十萬年來的煎熬和痛苦！！”

    千鈞一發之際，被龍首壓落地麵的蒼白之手，再一次掙紮著飛起。

    祂注意到了戰場的邊緣，注意到了當那個男人出現的時候，所過之處，餘留的隻有毀滅，沒有新生。

    “帝祖巔峰……他突破到了更高的境界？！”

    “可就算全員神王，對於持有更高境界的本王來說，真的具備威脅力嗎？！”

    蒼白之手低聲吼叫，環顧四周，凶惡更上一層樓。

    “不夠！不夠！遠遠不夠！”

    “人族白帝不足為慮，解決奇跡龍首，才是重中之重！”

    “我傷得太重了，如果能恢複全部的實力，抬手便能轟殺祂們，哪會這樣疲於應對！”

    尖嘯著，蒼白之手更加瘋狂，再一次擺脫塵世巨龍的糾纏，回身往太初邪靈最密集的地方撲殺。

    每一次大掌壓落，伴隨地搖天晃的可怕和絕望，不斷有邪神粉碎，化作猩紅或者暗黑的霧靄，融入到蒼白之手的身體中央。

    “不夠！不夠！太弱了！”

    “你們這些廢物，給你們這多成長的時間，十萬年，竟然隻有這點本源？！”

    蒼白之手狀如瘋魔，忽然瞥見廢墟的一角，眼前一亮。

    “砰！！”

    手掌豎起，如刃劈砍，號稱超凡第一戰爭堡壘的祖龍船，終於不堪三番五次的重負，從中心點崩碎。

    意料之中，除了散落的金銀珠寶、玉石飾品、數不清的神紋岩石，已經沒有成年祖龍、或者年幼的小祖龍，躲藏在船體中。

    但！一座萬米之高的通天神柱，一點點顯化輪廓線，逐漸從虛無的深淵，抵達現實的邊界。

    “砰！！”

    蒼白之手大笑，一拳轟出，遍布光斑符號的天之柱，眨眼間破碎坍塌。

    “哈哈哈，終於出來了，該死的龍族，我要剝你們的皮！抽你們的筋！將你們體會生不如死的感覺！！”

    “放心吧，天災，本王會替你實現這個心願的！”

    蒼白手掌探出，猶如捏爆一顆熟透的果實，灰霧衝天而起，淒厲的慘叫聲連鬼神都能驚退。

    “你竟然敢……吞噬我？！”

    十二翼末日邪天使之神，本就徘徊在祖龍船的附近，反反複複穿鑿堡壘。

    但後發先至的蒼白之手，邪神之力不可阻擋，一次全力轟擊，便崩開足以讓祂目眥欲裂的結界。

    而後，眼睜睜看著蒼白之手，強行擋在祂的麵前，將那虛弱的天災，一把握住。

    起源天災……怒不可遏！

    祂在咆哮，如雷貫耳的聲音震蕩開來，匍匐倒地的太初邪靈，幾乎癱軟在地上。

    “蝦兵蟹將，臭魚爛蝦，吞也就吞了。”

    “連我的本源你也敢掠奪？你可知，為什我們是邪神雙王？而不是單一的一個？！”

    起源天災氣到吐血，爆發的火山、席卷的冰刃、扭曲的土壤、晦暗的光線，以祂為源頭，瞄準蒼白之手的手掌，腐蝕穿刺。

    祂成功聚攏到一部分的天災本源，但更多的本源，依然被蒼白之手搶奪一空，融入到祂的血肉中，促使那蒼白的手臂，隱隱染上灰色。

    “十萬年！若不是本王隱忍蟄伏，就是這斷界之門，都能像一條攔路狗一樣，攔在你的麵前十萬年！”

    “天災！你已經是個廢物了！”

    “太初邪族現有的榮光，與你沒有半點幹係，不如成全我吧！”

    “想來得到你的力量，本王置死地而後生，不僅能治愈全部的傷勢，還能反過來，狠狠地斬斷超凡最後的希望！”

    蒼白之手瘋狂，不光在吞噬祖龍庭鎮壓的那四分之一起源天災，甚至反過來，吸扯十二翼末日邪天使之神，對應的邪惡本源。

    “邪惡融合，法則聚攏，序列十三所希冀的結果，似乎真的要出現了……”

    白無傷目光如炬，與塵世巨龍對視一眼，義無反顧繼續奔襲。

    “小辭，你不要管我！”

    “你和銀河的目標，自始至終隻有一個！”

    “一定要找到惡念師！隻有奪回蛇首，才能集齊十二鎮守，才能完成最終的儀式！”

    “霹靂！”“嘰咕！”

    不知何時，小兔子脫離白無傷的身邊，趴在大螳螂的腦袋上，變化為亮銀色的天地神瞳，俯瞰著整座戰場。

    廝殺、吼叫、蠶食、吞噬、掠奪……

    邪靈的陣營，遠比超凡混亂。

    祂們隨時可能因為某種原因，相互背刺。

    死亡在這稀疏平常，殘忍在這堂堂皇皇。

    小兔子看呀，看呀。

    終於，黑暗的角落，混亂的邊緣，一團遁入屍山血海的漩渦，浮現一角蹤跡。

    “嘰咕嘰咕！這是不是最怕死的頂級邪神呀？”

    “如此小心謹慎，蛇首栽在祂的手，倒是不太冤枉……”

    “我來封死祂的生路！”

    小辭自信滿滿：

    “以破劫之名，虛空結界，降臨！”

    “轟隆隆！！！”

    一塊透明的水晶，撕裂地麵，眨眼間放大萬倍。

    超過三十萬的邪靈仆從，望著突然囚禁自己的水晶結界，不由抬起頭顱，茫然而困惑。

    “轟隆隆！！”

    雷電攢射，神火追隨。

    連始祖境界都夠不到的邪靈，那間飛灰湮滅。

    又見一顆星辰投落，以煌煌之勢向下蓋壓，太陽隕石化作流星雨，太陰寒潮化作洪水猛獸，星之鎖鏈禁錮地麵，天照神術，死死鎖定那團朦朧得想要淡化的漩渦。

    “還想逃！給我出來！”

    小兔子隻有半米大小，以太上星辰作為背景板的時候，氣勢之磅，如開天辟地，如鬥轉星移，如江河逆轉，如瀚海倒懸。

    渾身散發著陰冷氣息的惡念師，終究是慢了一拍，從漩渦中被迫跳出的時候，臉色之難看，如染青山。

    “月神降世，日神飛升，以光為名，淨化此方邪惡！”

    小兔子神神叨叨，此時的它不再有神兔姐姐，作為背後的倚靠。

    但背負太初第三遺脈，持有神王果位的她，真的長大了，能夠以自己撐開天空，再用無上的神聖，驅散倒映在瞳孔中的墮落。

    “唰——”

    另一邊，白無傷抵達目標位置。

    此時此刻，他沒有化身擎天光神。

    可背後十二片晶瑩剔透的劍羽向外舒展，八根強壯有力的巨龍臂膀摻雜其中，背後滴溜溜轉著六道輪盤，腳下，還有九朵祥雲托舉他的身體。

    乃至於，他的身上隻套著一件再簡單不過的長衫，沒有任何神光外溢。

    可他的身體，仿佛融化在虛無之中，半虛半實，看不真切。

    四周，還閃爍著星星點點的螢火，自動逼退有形無形的邪煞之力。

    頂級血繼·琉璃劍羽！

    頂級血繼·八臂猿神！

    頂級血繼·輪回之樹！

    頂級血繼·九色祥雲！

    頂級血繼·虛無之體！

    頂級血繼·萬法不侵！

    白無傷——隻是一介人類！

    但他是十萬年來，唯一一個踩在帝祖巔峰，周身陪伴如此巨多神獸之王的禦主！

    “爾等猖狂至此，是時候迎接命運的審判了……”

    白無傷居高臨下，瞥視著斜下方兩個龐然大物。

    一個形如戰車，披荊戴甲，兩邊還裝著龍首火炮；

    一個樹身開眼，藤蔓如蛇，立足之地，大地淪為死灰之色；

    頂級邪神——蒸汽戰車！

    頂級邪神——巨木之眼！

    但凡時間線向前倒推三五十年，白無傷碰到這樣的邪神，隻能有多遠逃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