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無慧

    極北之地，這沒有四季，有的隻是那無邊無際的白雪皚皚。寒風呼嘯而過，更為這風雪交加的氣增添了幾分寒氣，讓其更顯惡劣。

    冰山寒流之間，一個粗壯的光頭漢子邁著沉重的步伐在冰雪地之中緩緩的行走。兩條粗大的鐵鏈一頭綁於光頭大漢的肩膀之上，另一頭綁著一頭三丈高大的粗大巨石。巨石的模樣被冰雪掩蓋了，隻能從它的形狀上判斷出那是一頭石獅子的形狀。

    光頭漢子一步一步，緩緩的拖著石獅子在雪地中行走，如同是苦行僧一般。一張棱角分明的麵龐早已被冰雪吹開了裂縫，血珈遍布，十分猙獰。即便是如此，光頭還是一步一步堅定的拖著石獅子往前行走，每走三步便吐出一口寒氣。胸口一開一合，配合著腳下頗有規律的腳步，倒是讓他行走得稍微的輕鬆了一些。

    “哈哈，大和尚，你這徒弟的毅力倒是不錯了，沒看出來，大和尚你的眼光也是不錯得嘛。”一座千丈高的冰山之上，一襲黑色衣裝的莫千丈一巴掌拍在不遲和尚的肩上，大聲的讚賞道。

    “阿彌陀佛，魔頭，他還沒有成為我的弟子，隻有完成了這一段洗心劫之後，才可以拜入我音寺。”不遲閉上雙眼，雙手合十，寶相莊嚴。

    “狗屁磨練，我看你們音寺就是找虐，一個個全都不正常，想收別人入寺，還那多規矩。大和尚，一句話，你們音寺要不要，不要我就把他引入我萬魔宗了。”莫千丈癟了癟嘴，不屑的道。

    “阿彌陀佛，魔頭，此子與我音寺有緣，你想引也是引不走的。正因為如此，少陽兄弟才會將這子推薦給我音寺。”不遲和尚口稱佛語，一副寶相莊嚴的模樣，與那腳店麵的邋遢酒肉和尚完全不同，像是完全兩個人一般。

    “是啊，千丈，我也沒想到這楚狂人竟然擁有一顆佛門的六靜佛心，對佛法有著近乎妖孽的領悟能力。還得恭喜大和尚為音寺尋到如此佳徒啊！”君少陽此時已經褪去了那一身貂皮大衣，露出了一身的儒服。雖然山上寒風凜冽，但修行到了君少陽等人這般境界，早已是寒暑不浸，刀劍難傷，那一身貂皮也不過是為了蒙蔽世人的眼球而已。

    莫千丈聽到君少陽的話，走過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憤憤的道：“少陽你也是，有這好的弟子竟然不自己引入浩然書院，拜拜讓這大和尚撿了一個大便宜。要是讓你們那衍泰真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怎罵你敗家的。”

    君少陽聽到，輕輕一笑，並不言語。雖然楚狂人修行佛法要遠遠比其他功法來得快，來得穩一些，但也不是完全不能修行其他的仙法。而且，楚狂人也是一個頗具資的人，在浩然書院眾多才中，也算是中等資了。莫千丈這，也並沒有錯。

    但是，如果楚狂人拜入音寺，憑借他生的六靜佛心，再加上他的修行資，即便是在音寺這家傳承十萬餘年的古老門派中，也能暫露頭角。是上上等得資也是不為過的，甚至在十年之後，很有可能會超過不遲。

    君少陽將楚狂人引薦給不遲，不僅僅是因為楚狂人適合在音寺發展，他也是存有一絲私心。現在修行界中，仙魔兩道爭鬥頻繁，就連浩然書院和音寺也不能置身事外。特別是浩然書院現在的境地，十分的危險。

    雖然音寺和浩然書院已經結成了聯盟，可是這個聯盟並不是十分的穩固。所以，浩然書院就必須要和音寺牢牢的綁在一起。現在，不遲作為音寺新一代的卓越弟子和他關係緊密。雖然僅僅憑借一個不遲在音寺根本起不到什作用，可是別忘了，不遲的師祖可是音寺的十大神僧之一。隻要君少陽將這條線牽緊了，就等於是在音寺的高層擁有了一絲的影響力了。

    楚狂人雖然在佛法上有著極強的領悟能力，很可能一躍而成音寺下一代的領軍人物，但是君少陽絲毫不後悔。白了，君少陽是楚狂人的領路人，是他將楚狂人推薦進了音寺。將來楚狂人成長起來之後，非但不會影響到浩然書院，反而會和浩然書院產生極大的關聯。

    他根本不會擔心楚狂人拜入音寺後忘記這段因果，相反，楚狂人會一直將這份恩情記在心中。隻要君少陽不主動了解這段因果，楚狂人便一直欠著君少陽一段因果。這份因果已經被道記下，君少陽根本不擔心這段因得不到果。

    不得不，君少陽現在已經並非當初的吳下阿蒙，他已經開始學會了算計，開始為師門贏取最大的利益。楚狂人雖有資，但是對浩然書院來，隻是多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弟子而已。留在書院，還不如送給音寺，還能讓音寺欠一份因果。

    不遲絲毫不知道君少陽心中的算盤，轉過身來，感激的向君少陽行了一禮，表示感謝。倒是把君少陽鬧了一個大紅臉，畢竟他表麵上是為了音寺好，賣了音寺一個人情，但是他卻是為了自己的師門考慮。

    不過，很快，君少陽便將心境恢複了過來，向不遲輕輕的點了點頭，回應了一下。

    莫千丈在過那句話之後，便感覺自己話多了，轉而向不遲道：“大和尚，不知道你們這洗心劫還有多長的時間，現在已經是三個月了，你不可能真的讓他拖著這石獅子走千的路程吧。”

    不遲雙目放光，看向在冰川中慢慢脫步行走的楚狂人，嘴角輕輕的翹起。

    “洗心劫洗去凡心，曆經世間疲乏，方可悟出一絲佛性。或許尋常弟子不用曆經這長的洗心劫，可是無慧卻是身具六靜佛心之人，隻有曆經了千苦練，才能取得巨大的成就。或許，無慧將來可以成就超過主持方丈！”

    無慧，是不遲為楚狂人起的法號。表麵上不遲楚狂人還未完成洗心劫，還算不得佛門弟子，但是卻無意間給了楚狂人法號了。可見不遲對楚狂人是多的讚賞了。

    聽不遲這一，君少陽等人全都是一陣驚訝，沒想到不遲對楚狂人這般看重。君少陽心中更是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牢牢抓住楚狂人的這條線，將來很可能會成為浩然書院的救命稻草。

    “沒想到無心插柳，竟然是要養起一片柳林了嗎？”君少陽望向楚狂人的眼神多了一分期待。

    身後，楚楚拉住了君少陽的手，感覺到楚楚手的溫度，君少陽轉過頭來，見楚楚笑著向他狠狠的點了點頭。雖然君少陽的這些心思從未向楚楚過，但是楚楚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總能在關鍵時候給予君少陽精神上的支持。

    ……

    兩個月後，長姬山下。

    楚狂人拖著石獅子，邁著沉重的步伐終於完成了洗心劫的洗煉。將最後一步邁下之後，楚狂人高大的身軀轟然倒下，濺起一陣飛雪。

    “無慧！”

    見到楚狂人倒下，不遲和尚再也鎮定不下來了，大喊一聲，直接出現在楚狂人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