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和惜薪司多接觸接觸,可這一時半會的,也想不出什法兒去跟那宮的人接觸接觸。除了往那私宅處塞幾個暗差。
三人又簡單討論了一些事,看著天色不早了,殷學正這才放了兩人離開。三人也才各回自個的屋中歇下了。
…………
京效的高山上,層層疊起的殿宇中,最深的一處,碧雲寺。
夜風帶著寒氣,陣陣吹打著寺院。
院中內室正堂,半老的婦人半倚在一張八仙倚上,翻看著手中新得的賬冊。
婦人的身旁,躬身站著她的貼身侍仆鄭姑姑。
見婦人隻翻看了冊子一陣兒,臉上的笑意就明朗了起來,鄭姑姑笑問道:“娘娘,這賬冊如何?”
“嗯,很好啊。”婦人笑道,“這大周朝半數的官員都在上頭了。”
“竟如此之多。”鄭姑姑不免也吃了一驚。
“就是如此的多,”婦人合上賬冊,指尖輕劃上封頁上的靜思集三字,笑得若有深意。把書推到鄭姑姑麵前,笑道,“阿碧你看看,上麵的筆跡你可以模仿嗎?”
鄭姑姑輕翻了下賬冊,回道:“奴婢可以。”
“好,”婦人額首,“晚些時候我把這賬刪上的人名和金額改改,你就照著我改的臨模兩本出來。”
“娘娘這是要……”
“要玩就玩大的,”婦人冷笑,“臨模好了,一本送回去給郭老頭,一本就,就給龍行衛送過去。”
鄭姑姑聽言,先是一愣,末了由不得一歎。
費這大勁改出來又臨模出來,卻是要送去給兩個都騙不過的人,娘娘這是何意?
就見婦人眸光微閃,笑向鄭姑姑道:“阿碧很奇怪,是嗎?”
鄭姑姑躬身老實回道:“奴婢是有些不明。”
婦人一笑:“你剛回事時,不是說了。那花折妓子臨死前召供。郭全之所以敢大著膽偷盜他原主子的機密賬冊,是因為有人鼓動了他,並給了他什保證。這人是誰?而殺郭全的人是誰?助妓子花折出逃的人,又是誰?這些,阿碧你可曾想過?”
“這……”鄭姑姑低聲回道,“這事奴婢已讓芙蓉去查了。”
“,”婦人冷笑,“若我估得不錯,芙蓉是查不出來的。”
“為何?”鄭姑姑一驚。
“世人雖知吏部收受賄賂賣官,可知道靜思集存在的,有幾個?”
鄭姑姑雙唇一抿,回道:“具奴婢所知,龍行衛是知道的。”
“阿碧以為,這事是龍行衛在主導?”
“有這可能。”
婦人搖搖頭:“可我卻以為,這事與龍行衛其實關係不大。”
鄭姑姑再度一驚:“娘娘,為何如此以為?”
“自龍行衛知道集子的存在,就一直想要得到。若這事真是他們所主導,這集子原何現在卻落到了咱們手中?”
“可能,是郭全得到集子後,卻又背了龍行衛,所以才招來了殺身之禍。”鄭姑姑猜道。
“那幫妓子出逃的人又是誰?”
“這……”鄭姑姑搖搖頭,“奴婢猜不出來。”
“阿碧有沒有想過,這事從一開始就很蹊蹺。”
“如何蹊蹺?”
婦人冷笑:“若我猜得沒錯,那鼓動郭全偷盜靜思集的人,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得到這集子。”
鄭姑姑詫道:“那他想做什?”
“為了,引起事端,攪亂朝局,甚至這天下。”婦人一張不施粉黛的臉頰寒如冰,“這人本事真不小,竟能第一時間就把陸沉也牽動了進來。因為這之故,如今連咱們也被引進了他的局。真真能耐了。”
聽到這話,鄭姑姑臉色驚變,這一次她著實是大吃一驚,身子由不得的抖了起來:“娘娘是說,陸沉昨兒會第一時間就去了順天府,也是那人設的局?”
“如今看來,是很有可能。”
“那……”
鄭姑姑一時間不知要如何說了。對於這個可能,她從來沒有想過。今兒一早聽說陸沉去了順天府,並第一時間就把眾人搶破頭的靜思集拿到了手,她還暗中讚了這惜薪司的掌事太監手腳靈活。可卻從沒想過,這事極有可能正是他人主導而來的。
如今花折已死,知道這事的人就更少了。想要探出這背後的人,也就更難了。
正如娘娘所說,這人真好本事。
就不知這藏在暗處,悄悄策劃這一切的人,究竟想要做何。
難道真如娘娘說的,隻為攪亂這時局,攪亂這天下?那不是就跟她的娘娘一樣了!
這人難道也是瘋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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