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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宥之麵上一紅，再度想起自己曾經的負債累累，也確實讓人難以忘卻。

    他扯著嘴角勉強地笑了笑，而後一副極其乖巧地模樣跟在他的身後，一同朝著偏廳走去。

    “兄長，”他忽然扯住走在前麵的男子，小心謹慎地說道，“祖父近來又開始打聽一些朝堂上的事了，若是片刻後飯桌上問起，你可千萬不要多言，免得他又在心底擔憂。”

    “好，此事我心中有分寸。”陸稚之點頭應下，心中卻是存有疑慮，“祖父已然在府內休息了這樣長的時間，怎還不能安生下來？”

    “唉，”陸宥之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大抵是蹉跎了一生，便閑不下來了吧……祖父近來還學會了去市集瞧著旁人下棋打趣，約摸著是想要在那些人的口中聽到些什。”

    陸稚之沒有說話，不過倒是驚訝於堂堂鎮國公居然要用這樣的方式獲取情報，聽來倒是有種別樣的感覺。

    進了偏室，幾位長輩已然落座，其中陸振國瞧見這位大孫兒時眼睛都亮了亮。

    “稚之來遲，還望祖父祖母與母親海涵。”他上前行禮，規矩周到。

    孫氏瞧見許久未見的兒子不由得紅了眼眶，卻也克製著情緒笑著看他。

    “無礙，如今你要務繁忙，有事耽擱了也是常事。”陸振國擺了擺手，示意兩人坐下。

    興許是陸宥之的話影響了他，聽見祖父這般言語總覺得是意有所指，其中藏著深意。

    他就坐在孫氏的旁邊，剛是坐下手背上便感受到一股溫熱，偏頭看去，正是母親熱淚盈眶的看著自己。

    見此光景，陸稚之不由得覺得心酸。

    他甚至已經記不清是從何時開始，但再次回到府中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這些曾是最親密的人，竟然已經與記憶中的有些偏差。

    見兩人忽然傷感起來，榮老夫人開口喚回了心神：“這是在做什？回來就就是好事，何故淚水汪汪，好似生死離別？”

    孫氏一聽，連忙擦去淚痕，解釋道：“兒媳實在是太高興了，看著稚兒越發堅毅的臉龐，心中很是感動。”

    “母親，怎從未聽過你誇讚孩兒俊俏呢？”陸宥之佯裝不悅，開始為自己辯解，“孩兒雖然仕途上與兄長無法比較，但也是努力學著些的！”

    孫氏不禁失笑，道：“你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耐心竟然也在祖父祖母麵前說。前些日子問起舒聲你的近況，他都不忍搖了搖頭。”

    “嗯？”陸宥之又疑惑又震驚地轉身看向身後的少年，他也是反應迅速連忙低下頭去，不與他對視。

    “罷了罷了，用膳吧。”陸振國適時開口，卻在目光經過陸稚之的時候欲言又止。

    知曉他回來的時辰不長，孫氏一早便吩咐下去提前備菜，如今都已經擺放整齊，隻管享用便是。

    大戶人家自然是有些規矩在的，所謂“食不言寢不語”，眾人便是各自吃著飯食，沒再多說些偏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