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薛同光此刻似乎也有些激動。
就連一旁的薛正航似乎也想勸說幾句,畢竟薛同光已經多年不問世事了。
若不是回春堂之前那次蒙冤,想來薛同光還在享清福。
這也難怪,薛同光畢竟已過古稀,薛正航作為小輩,也不想讓他太過勞累。
可是,他話還沒有出口,薛同光便已經將他攔下了。
見到薛同光的眼神,薛正航也知道自己的爺爺已經下定了決心,恐怕自己再勸也無濟於事。
這時候,何文軒也起身說道:“有薛老神醫相助,本官相信此事一定能順利進行!”
陳安晏見到有這兩位的支持,也總算是安心了一些。
隨後,他便取出了五萬兩銀票,放在了何文軒的麵前,說是這是培養第一批大夫的銀子。
至於藥材,等時機到了,自己會另外安排。
不過,何文軒在見到這些銀票後,卻是直接將它們推了回來。
隻見他臉色一正,說道:“這怎能用陳大人自己的銀子!”
“可是……”
陳安晏聽了,卻是有些詫異了。
因為他還沒有跟李文棟商議此事,朝廷自然還沒有撥款。
而何文軒雖為杭州知府,但衙門備用的銀子恐怕也就隻有幾千兩而已。
這些恐怕也隻能勉強應付這些大夫的衣食起居,日後采辦藥材恐怕遠遠不夠。
更何況,衙門的銀子是以備不時之需,若是有什緊急情況需要銀子,而銀子又被何文軒挪到這,那可就麻煩了。
不過,陳安晏還沒說話,何文軒便立刻笑著說道:“陳大人莫不是忘了,本官還有觀潮亭這顆搖錢樹!”
聽到何文軒提及觀潮亭,陳安晏也大笑了起來。
當初他們便是在觀潮亭初次見麵,何文軒還險些將自己當成了刺客抓起來。
一想到那觀潮亭,陳安晏倒是也放心了。
之前丁堅也跟自己提過,這觀潮亭可是一本萬利。
所以陳安晏也立刻明白了何文軒說這番話的底氣。
而既然何文軒都這說了,陳安晏也不跟他客套了,便將銀子又拿了回來。
不過,他倒是沒有收起來,而是從麵拿出了一萬兩,說道:“培養第一批大夫是重中之重,因為一旦衙門貼出了告示,想來不光是浙江,恐怕別的省份也會留意此事,所以還請薛老神醫多費心了!”
隻見他一邊說著,一邊卻是將那一萬兩銀票放在了薛同光的麵前,接著說道:“在這之前,恐怕會對回春堂有影響,這算是本官的小小心意,還請薛老神醫收下!”
不過,薛同光卻是跟那何文軒一樣,將這些銀票推了回來。
隻見他一臉正色的說道:“陳大人,醫者仁心,此等造福百姓之事,我們回春堂自然是義不容辭,若是收了銀子,那豈不是成了一樁買賣?此事還請陳大人休要再提!”
“這個……”
對於薛同光的反應,陳安晏也有些詫異。
其實,在上次薛啟堂回了一趟回春堂之後,他跟薛家的書信倒是也更加頻繁了一些。
不過,看薛啟堂的樣子,似乎對於薛家的境況還是有些擔憂。
一來,薛家的人丁並不興旺,雖然如今薛正航的醫術已經名聲在外,卻還是無法掩蓋薛家人丁稀少的事實。
而這也是薛家最大的隱患。
除此之外便是銀子。
盡管在杭州城,薛家的醫術要比其他醫館和藥鋪更高一籌,但是在被另外幾家藥鋪的聯合打壓之下,在最近這些年也隻是苟延殘喘。
否則的話,他們也不會將回春堂的幾間鋪子都轉了出去。
如今雖說拿到了一筆賠償,而且因為有了官府的聲明,如今薛家回春堂的名聲倒是幾乎已經到了空前的地步。
但是因為一直在為窮苦百姓治病,薛家最近這幾個月總共也就賺了兩三百兩銀子。
而一旦要開始培養那些大夫,回春堂的生意必然會受到影響。
盡管之前陳安晏也給過他們一筆銀子,但是買地建宅院也是一筆很大的開銷,所以陳安晏才會想著再拿出一萬兩銀子,也能讓薛家稍稍輕鬆一些。
這時候,一旁的李琳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原本陳安晏在跟何文軒他們商談的時候,他是想讓馬飛帶著李琳到處看看的。
可也不知道是因為舟車勞頓,還是因為沒有陳安晏作伴,李琳也沒有了興致的緣故,她卻是非要跟著陳安晏。
無奈之下,陳安晏隻能一起帶著她。
原本她對於陳安晏他們所說的培養大夫之事並沒有什興趣。
畢竟,她出生王府,自小便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
而且,王府也養著大夫,根本不可能有看病的煩惱。
所以,一開始她在一旁都已經聽得昏昏欲睡了。
可是在見到這三人將這些銀票推來推去之後,卻是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陳安晏聽了,卻是有些不悅。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的何文軒卻是笑著說道:“不知郡主為何發笑?”
李琳這時候卻是指著桌上的那些銀票說道:“不知有多少人為了這個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也不少官員,他們入朝為官就是為了這個,可你們三人卻是推來推去,豈不好笑?”
三人聽了都是一愣,隨即也都大笑了起來。
李琳說的不錯。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