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陳安晏便朝著李之儀說了聲“請”後,便離開了這。
原本還暗喜的李琳,在聽到陳安晏後麵的那番話後,立刻委屈得掉起了眼淚。
雖說跟陳安晏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李琳卻是知道他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
若是這次忤逆了他的意思,恐怕到時候連皇上或是八皇叔出麵都無法說動陳安晏。
因此,最終她也隻能強迫自己打消了這個念頭。
為了輕裝上陣,除了幾個侍衛之外,兩人並沒有帶其他人。
而他們這一行,一共去了三輛馬車。
李之儀一輛,陳安晏一輛,另外又備了一輛供那些侍衛和馬夫休息。
一開始,陳安晏跟李之儀各乘自己的馬車。
但是在出城之後不久,李之儀卻請陳安晏上了他的馬車。
相比之下,李之儀的馬車雖說不及陳安晏的寬敞,但也十分舒適。
兩人相談了一番之後,陳安晏才總算是明白了李之儀和王妃之前對待自己的態度為何這般多變。
原來,在李淡這次的書信中提到了一件事,他猜測陳安晏此番來巴蜀,是因為皇上的賜婚。
對於李淡來說,他自然不知道西夏發生的事。
因此,為了安撫李琳,李淡便將她的猜測告訴了李琳。
這也是為何李琳後來的心情會這般雀躍。
想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毫無顧忌的跟陳安晏待在一輛馬車。
其實,在見到這封家書之後,在李之儀的心其實並不反對。
因為在李淡之前的書信之中,曾多次提到了陳安晏。
盡管他是皇室宗親,跟宗人府的官員幾乎都沾親帶故,但還是跟陳安晏比較談得來。
因此他對陳安晏的誇讚也不吝筆墨。
再加上陳安晏之前已經替他尋到了三個琉璃酒樽,更是讓李之儀對陳安晏的好感倍增。
所以,隻要李琳不反對,若是能召陳安晏為韓王府的郡馬,李之儀自然也沒有意見。
隻是他也聽說了陳安晏的病,所以心中難免會有些擔憂。
而相比李之儀,王妃卻是不太願意成全這樁美事。
在她的心多少還是有些私心,希望譚星落能跟他們親上加親。
因此,盡管她本身對陳安晏並沒有什意見,但在得知皇上要給陳安晏和李琳賜婚,王妃自然有些不悅。
特別是後來,在得知兩人回來的路上幾乎都是同乘一車。
要知道,李琳尚在閨中,此事若是傳揚出去,免不了會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所以,就連李之儀也有些不滿。
可是,因為有皇上的旨意,所以他們也不便反對。
最重要的是,他們從李琳的口中得知,他們的這個女兒早就對陳安晏芳心暗許。
李琳甚至猜測,這極有可能是李文棟的安排。
因為當初李文棟曾向李琳許諾,等到時機成熟,他一定會讓兩人順利成親。
李琳自然而然的認為,李文棟之前提到的時機,應該就是現在了。
所以,盡管王妃心中並不情願,但她更加不願違抗聖旨。
然而,李之儀根本沒有想到,陳安晏口中的聖旨,麵交代的竟然是那件事。
而且,他也沒有想到,陳安晏此番來巴蜀,竟然還有這重要的任務。
若不是陳安晏的手上有樞密院院使杜和安的手令,他恐怕會認為陳安晏是在說謊。
而對於朝廷竟然將這重要的事交給陳安晏去辦,李之儀也忍不住問候了一番那些朝中的大臣。
不過,在這次深談之後,李之儀也發現陳安晏心智過人、處事沉穩,又讓他生出了幾分好感。
讓陳安晏有些意外的是,從成都往軍營的官道竟然要比其他地方更加平坦,可以說僅次於京畿附近的官道了。
原本陳安晏還以為,這是大梁邊疆,又常有糧草輜重押運,路況應該要比其他地方惡劣一些。
所以,他們這一路上倒是遠沒有之前那顛簸。
靠著樞密院的手令,他們一路上換馬不換人,用了不到兩天時間,便來到了八百外的巴蜀軍營。
期間陳安晏曾數次提出歇息片刻,不管怎說,李之儀畢竟是當朝王爺,有事李琳的父親,但卻都被他婉拒了。
不得不說,這巴蜀的軍營要比東北的軍營更有壓迫感。
在離軍營至少還有百步距離的時候,便有官兵上前盤問。
靠著李之儀的身份,他們一行人倒是十分順利的進了軍營。
李之儀告訴陳安晏,他跟孫廣佑是故交,所以來此不必通報。
就在他們一行人剛來到孫廣佑的營帳前,就聽到了麵爭執的聲音。
“將軍,朝廷的旨意是請您留守巴蜀,以防他國來襲,所以還是讓王總兵領兵吧!”
“將軍,年監軍說的不錯,雖說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但這抗旨,日後朝廷必有懲處!”
“怎?現在連你都要來跟老子過不去?這次老子非殺**這幫野兔崽子!”
“將軍,這次出兵未必會起戰事,將軍還是留守巴蜀,準備接手西藏要緊!”
“這等小事自然有人去做,就算出兵十萬,這尚餘十萬,秦明、蔣完,還有你,難道都是吃幹飯的?你們直接接手西藏便是!”
“將軍,抗旨之罪非同小可,還請您三思!”
“將軍,這次的軍功自然是以您為首,屬下等都不敢僭越!”
“砰!”
“你個混賬東西,你都是老子一手提拔的,老子還看得上你的軍功?”
雖說這主帥的營帳用的都是牛皮,相比那些用布幔做的營帳要更加隔音,但聽得出來,雖說已經過了數日,孫廣佑他們還在爭論。
李之儀這時候卻是微微一歎,隨後便掀開了帳簾,帶著陳安晏走了進去。
“不是說過沒有傳喚不許進來嗎?他奶奶的,給老子滾……”
孫廣佑的話還沒有說完,卻是見到了李之儀跟陳安晏兩人已經站到了營帳的門口。
雖說不認識陳安晏,但他卻認識李之儀。
孫廣佑這時候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因為過去他每次回城的將軍府,都會去王府拜會,而李之儀卻很少會來這。
在確認了來人正是李之儀後,孫廣佑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朝著李之儀迎了上去!
“王爺,您怎來了?”
這時候,他似乎又想起了什,立刻朝著身後的兩人喝道:“你們兩個先退下!”
這兩人正是四川總兵王仁禮以及樞密院派來的監軍年書君。
王仁禮倒是沒有多言,直接朝著外麵走去。
可他走到一半卻發現年書君並沒有跟上來。
他還以為年書君不認識李之儀,所以想要繼續勸說孫廣佑。
於是他立刻向李之儀行了一禮!
“臣四川總兵參見王爺!”
看起來王仁禮是想要以此來提醒年書君,此人的身份尊貴,不可造次。
果然,年書君在王仁禮的“提醒”下,也立刻上前行禮,但他卻依舊沒有要離開這的意思。
反倒是又朝著孫廣佑拱了拱手,說道:“將軍,陳大人也來了,正是他給杜大人的消息!”
這下不光是孫廣佑,就連一旁的李之儀聽了也是一驚訝。
因為在這之前,陳安晏並沒有向他提過太多的細節,而這些他又不便細問。
可現在看起來,這次出兵西夏,似乎是因為陳安晏的“功勞”!
這時候,孫廣佑卻是先上下打量了一番陳安晏,可他怎也看不出來,眼前這個病懨懨的少年,哪來的本事能比樞密院的探子還要厲害,能打探到那重要的消息。
這時候,他連李之儀都晾到了一邊,直接看著陳安晏問道:“杜大人的消息是你給的?”
“正是!”
陳安晏點了點頭。
“難道北周有你的眼線?”
陳安晏搖了搖頭,說道:“他們不是下官的眼線,他們都是大梁百姓!”
稍稍頓了頓之後,他又接著說道:“他們擔心北周擴張之後,總有一天會對大梁不利,所以才通過下官將這個消息傳給了杜大人!”
“很好!”
孫廣佑似乎對陳安晏的這個說法十分滿意,隨後他又朝著陳安晏笑著說道:“既然願意為大梁朝廷效力,陳大人不妨將這些人交給本將軍,本將軍相信,在我的手上,更加能發揮他們的作用!說不定能一勞永逸,直接滅了北周!”
陳安晏聽了,卻是再次搖了搖頭,說道:“將軍的建議,在京城的時候,杜大人也曾向下官提過!”
孫廣佑這時候心中一動,但很快他便釋然了。
陳安晏又接著說道:“可是就如下官剛才所言,他們隻是尋常的大梁百姓,並非下官的人,自然無法像將軍統帥數十萬大軍這般指揮他們!”
孫廣佑聽了臉色一沉。
盡管他聽出了陳安晏在恭維自己,但他也聽出了陳安晏的推脫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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