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陳大人以個人名義,對西夏提出的條件,之前西夏早就已經公之於眾,臣等在數千之外的京城都已經有所耳聞,想來前線也必有軍報傳回,隻要樞密院將前線傳回的軍報呈報朝廷,便知真假!”
“第三,陳大人插手軍務之事,同樣隻需樞密院將軍報呈送朝廷,便能證明確有其事。”
“第四,陳大人私放馬匪,此事臣接到了一位可靠證人的密信,皇上若是有疑,可派出欽差前去四川查明此事!”
“第五,陳大人繞道江南,有江南一帶官員作證,另外,期間陳大人派人傳回來的奏本,同樣可以證明!”
“第六,城西最近幾個月發生的事情,順天府等相關衙門早就記錄在案,皇上隻需調閱這些案卷,便知真假!”
“第七,關於陳大人跟北周前南院大王耶律平勾結一事,皇上可調閱當初陳大人追擊耶律平後,回京的奏本。隻要陳大人提及已經將耶律平等人全數殺死,那陳大人至少有欺君之罪。至於陳大人跟北周勾結一事,臣暫且隻有佐證並無實證,但臣認為,隻要將陳大人交給刑部去審問,想來不用多久便能有結果!”
這個禦史越說越起勁,他似乎已經能看到陳安晏在刑部大牢受到的折磨。
李彧這時候鼻子都要氣歪了。
其實,這個禦史給陳安晏列出的七大罪狀,除了第七條的勾結北周,有叛國之意外,另外六條其實李彧都已經知曉。
在他看來,這些根本就算不了什,所以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放在心上。
卻沒想到單文柏他們竟然能利用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來大做文章。
至於陳安晏跟北周勾結,盡管耶律平的死而複生的確讓他有人意外,但李彧怎都不會相信陳安晏會叛國。
因此,對於這個禦史的彈劾,李彧一個字都不相信。
隻是,此人的準備十分充分,他一時之間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不過,李彧倒是比之前老道了不少,他看了看下方的宇文德容,說道:“宇文大學士以為如何?”
盡管陳安晏跟著李彧來到京城不過兩年左右,但相比跟陳安晏初次見麵的時候,宇文德榮看上去卻是老了許多。
麵對李彧拋來的難題,宇文德榮卻是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回皇上,我大梁素來都是以仁孝禮法治國,若是陳大人真的犯下了這些重罪,自當嚴懲!”
盡管宇文德榮的話聽起來好像是在支持那個禦史,可實際上他卻依舊在暗示,這個禦史所言,全無證據。
而且,大家也都知道,宇文德榮跟陳安晏的關係不錯。
否則的話,他堂堂內閣首輔大學士,也不會親自去碼頭迎接陳安晏。
眼看沒能從宇文德榮這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李彧很快又想到了一個人,那便是樞密院使杜和安。
在李彧看來,這次樞密院立下的大功,在很大程度上得益於陳安晏的計劃,所以杜和安應該會替陳安晏說話。
按照李彧的想法,隻要杜和安否認收到過那些對陳安晏不利的軍報,那所謂的七大罪狀就不攻而破了。
至於像剛愎自用、難堪大任這樣的指責,就更加算不了什大事了。
因此,在宇文德榮退回去之後,李彧又朝著杜和安說道:“杜大人,剛才禦史說前線的軍報能證實陳大人的這些罪狀,不知樞密院可有發現?”
隻是,杜和安並沒有直接回答李彧的問題,而是皺著眉說道:“皇上,既然有禦史彈劾陳大人,還列出了諸多罪狀,為了公平起見,不妨先請陳大人與其對質,說不定便有分曉!”
李彧聽了眼前一亮。
剛才情急之下,倒是把這一茬給忘了。
在李彧的眼,陳安晏的口才可是出奇的好,幾乎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所以,自己的擔心都是多餘的,隻要給陳安晏自證的機會,說不定有罪的就變成那個禦史了。
因此,李彧在點了點頭之後,說道:“也好!”
隨後,他便按照杜和安的意思,讓陳安晏跟那個禦史對質。
陳安晏原本還想繼續看戲,卻沒想到這些“老奸巨猾”的人精這快就把自己推出來當主角。
無奈之下,陳安晏隻能站到了中間的位置。
就在所有人都等著看陳安晏如何辯解的時候,陳安晏卻是先像李彧行了大禮參拜,隨後便沉聲說道:“臣認罪!”
這下不光是李彧,就連單文柏他們也都傻眼了。
在這之前,他們已經想過了無數種陳安晏可能會用到的借口。
而事實上,他們也沒有指望能利用這所謂的七大罪狀來給陳安晏定罪。
畢竟,時至今日,他們的手上並沒有確鑿的證據。
特別是那些軍方的軍報。
盡管單文柏他們個個位高權重,但卻不敢插手軍務。
而他們跟李彧的想法一樣,樞密院這次立下大功,陳安晏功不可沒,所以剛才那個禦史提到的證據,隻要是涉及樞密院的,杜和安一定不會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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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之前他們在宮門前的時候,已經見到了樞密院跟陳安晏談笑風生。
因此,盡管他們定下了這個計劃,但實際上,他們並沒有指望朝廷會因為這些罪名而將陳安晏處死。
他們知道陳安晏憑著這次立下的大功,李彧一定會提出給陳安晏連升數級,所以,他們想要在最大程度上去限製陳安晏的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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