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單文柏還想到了一個妙計。
若是按照之前的計劃,他們得運一大箱答卷進貢院,以這個狗洞的大小,必然還要另外想辦法。
可是,單文柏想到,隻要等考生們拿到了答卷之後,那最終的考題便不再是秘密。
春闈有三天,自己大可以在第一天的晚上將考題從狗洞送出去,讓自己的親信根據考題將答卷整理出來之後,再從狗洞送進來。
如此一來,數量便少了許多。
而且,還不容易被發現。
所以,在見到趙榮不惜跟自己正麵衝突也要搜自己的身,雖說表麵上單文柏十分生氣,但心中卻是在竊喜。
誡勉的話昨日便已經說過了,今日考生們都在號舍,隻等將考題請進來之後,便由考官們分發考題。
原本像這樣的小事,根本用不著單文柏親自動手,不過,也不知道是為了想要早些看到考題,還是因為心中的興奮,他竟然主動提出讓自己分發一部分考題。
隻不過,事情的發展,似乎並沒有他想象之中的順利。
因為在看到考題之後,單文柏驚訝地發現,這上麵的幾道題,並不在那倭國忍者偷回來的那些擬題之中。
不光如此,這些題目都相去甚遠。
而且,包括那個倭國忍者從宇文德榮那偷來的記錄,也跟這些題目毫不相幹。
到了這個時候,單文柏哪還有分發考題的興致,他立刻衝回了院子,剛要質問宇文德榮。
不過,一看到宇文德榮一臉淡定,單文柏又是心中一動。
過去這些年來,自己每次任主考的時候,都會綜合另外幾位大人的題目。
特別是這位內閣首輔的擬題,單文柏都十分慎重。
一方麵,他並不想跟宇文德容交惡,畢竟宇文德榮德才兼備,乃文官的精神領袖。
另一方麵,自己選哪些題其實並不重要,反正最終的決定權在自己的手,不管選了什題,自己都能提前請人寫好答卷。
所以,單文柏一直都沒有放棄借這個機會向宇文德榮示好。
可宇文德榮這次卻根本沒有采用他們幾人的擬題,這屬實有些不太尋常。
而他又不是直接去質問,畢竟,每個人的擬題都隻有自己和宇文德榮知道,恐怕自己一開口,反而會引起宇文德榮的懷疑。
很快,他心中便有了猜測。
莫非那個倭國忍者之前是在誆騙自己?
不過,單文柏很快就否認了這個猜測。
畢竟,單文柏自己的那十道擬題,宇文德榮連一題都沒有用。
而且,那個倭國忍者有本事潛入自己的書房,也犯不著來誆騙自己。
因此,單文柏又猜測,或許是因為這是宇文德榮故意為之,畢竟,這也是他告老之前的最後一次春闈了。
但宇文德榮書房的那些筆記又好像說不通。
單文柏這時候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宇文德榮倒是留意到了門口的單文柏。
“單尚書臉色不太好看,莫非是身體不適?”
單文柏立刻堆出了一副笑臉,說道:“昨晚受了些風寒,讓首輔大人見笑了!”
宇文德榮立刻正色道:“這風寒可大可小,單尚書要不還是回去休息吧,這有本官在,不會出什亂子!”
單文柏連忙擺了擺手,說道:“首輔大人言重了,這點小病不礙事!”
見到宇文德榮還想勸自己,單文柏又接著說道:“既然已經開考,這貢院許進不許出的規矩可不能壞了!”
見到單文柏堅持,宇文德榮便不再多言。
很快,考題便已經全部分發結束,這次春闈的考生們也都開始分析題意了。
不過,其中一部分考生卻是有些不淡定了。
那些從單文柏的手買了考題的考生們見到了這些題目之後都有些發懵。
因為這些題目之前他們從未見過,而在這之前,他們一直都在背著單文柏替他們準備好的答卷。
因此,這些考生一時之間都有些無法接受。
特別是這些考生,大多都資質平庸,以他們的學識根本就沒有能力答題,否則的話,他們也根本不可能花這多銀子來買題。
特別是那些後來沒有另外花銀子請單文柏將答卷帶進來的那些考生。
在這幾天時間,他們廢寢忘食,就是為了將那些答卷全都背誦下來。
其中倒是有幾個能背的七七八八的。
可這考題根本就在那幾十道考題之中,如此一來,他們之前做的都是無用功。
因此,一時之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到了貢院可不像是在高眾寺了,他們也不敢太過造次。
隻能硬著頭皮,盼著單文柏能給他們一個說法。
至於另外那些另外花了銀子的考生,他們在看到這些陌生的考題後,他們的心中倒是還有幾分竊喜。
在他們看來,這恐怕是單文柏故意為之,為的就是能多賺那幾十萬兩銀子。
如此一來,他們便能少了幾十個競爭對手,對於他們來說,算是一個莫大的好處。
其實,在見到了那些考題之後,單文柏多次想要去那個雜物房的院子,想要將考題送出去,讓親信再去一趟高眾寺,重新寫一份答卷。
在開考之前,單文柏已經讓自己的親信在藏在外麵,以狗吠為號。
若是能在上午就將考題送出去,讓那些“先生”寫好了答卷之後,趁著夜色送來。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