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史蘇平看來,燕王除了要防著齊太後之外,還要考慮如何對付李文棟。
至於陳安晏。
史蘇平在信中表示,可以直接趁著他在山西,找機會將其除去。
雖說在封地死一個欽差必定會引起轟動,但眼下還有不到三個月就是年節,就算是李彧,恐怕也沒有太多精力來查陳安晏的死因。
而且,齊太後他們本就對陳安晏恨之入骨,若是陳安晏的死訊傳到京城,李彧恐怕也隻能派刑部或是都察院來山西追查。
都察院上下大多都是自己人,而刑部又是齊太後的人,所以陳安晏最終也隻是一個黨爭的犧牲品,這個時候根本就翻不起太大的波瀾。
而這也是他提出讓陳安晏來山西的理由,為的就是將陳安晏留在山西。
原本按照他們的計劃,是想讓李彧和齊太後爭得兩敗俱傷之後,再由燕王出麵。
可是,既然單文柏突然發難,那他們就順水推舟,將陳安晏除去。
到時候他們可以向李彧暗示,這是單文柏他們所為。
畢竟,當初也是單文柏他們提出山西的賬目有問題,想讓李彧派人去查。
而史蘇平到時候也能找機會向李彧暗示,這一切其實都是單文柏他們暗示自己派陳安晏前去山西,而單文柏再出麵反對,意圖洗清他想要滅口的嫌疑。
陳安晏看了萬通鏢局抄錄下來的信件後不禁冷笑了起來。
這史蘇平還不知道,李彧和自己早就已經知道他是燕王的人了。
若是自己真的在山西出事了,恐怕還沒等他向李彧暗示,楊雄就會割下史蘇平的頭顱。
其實,陳安晏在史蘇平的親信來到驛站之前,就已經看過了這兩封信。
萬通鏢局在看了信的內容後,便立刻找到了陳安晏,想要修改信件的內容,否則的話,他們擔心陳安晏會有危險。
不過,陳安晏卻表示不必擔心。
史蘇平的從京城來到山西,一路上都有人盯著。
陳安晏不會讓他那快去見燕王的。
而且,他已經計劃好了,隻要等袁文甲將假賬都做好之後,便起程返回京城。
又過了幾天,袁文甲終於將廖日澤貪墨銀子的“證據”都做好了。
陳安晏看過之後也不禁感歎,論做賬,恐怕另外五部加起來都比不上戶部。
陳安晏十分滿意,隨即便下令返京。
至於史蘇平的那個親信,其實他到了驛站之後,並沒有立刻離開,他這做也是為了不想讓陳安晏懷疑。
他的說辭是在驛站等陳安晏的回信。
既然他主動給了陳安晏這樣一個理由,陳安晏便順水推舟,將他留在了驛站。
此人一開始倒還算安分,他原本想的是,隻要等陳安晏給了回信之後,便找機會進城,在城有個聯絡之處。
就算是被陳安晏發現,也可以解釋說是來買些東西帶回京城。
難道來一次山西,這樣的解釋也算是合情合理。
可過了兩天此人便有些坐不住了。
看陳安晏的樣子,每天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院子曬太陽,似乎根本就沒有要寫回信的意思。
於是,他便提出想要進城去逛一逛。
按照他的說法,眼下陳安晏還沒有寫回信,他想進城去看看。
陳安晏自然不會讓他離開,隻是說之前刑部侍郎在山西被殺,所以希望他留在驛站,否則的話,若是他出了什事,也不好向史蘇平交代。
此人無奈之下,也隻能繼續留在驛站。
期間他也想偷偷溜出去,但以他的身手,哪能瞞得過驛站的守衛。
他甚至還想收買這的守衛,但最終還是無功而返。
按照陳安晏的吩咐,在這段時間,所有人都不得隨意進出驛站。
因此,盡管後來燕王府的那個下人見到陳安晏看了那張紙條後,還是無動於衷,並沒有要見他的意思,所以也曾來到驛站想要求見陳安晏和袁文甲,但都被驛站的守衛擋了回去。
不光如此。
有一天夜,甚至還有數名高手想要潛入,好在陳安晏早有防備,對方非但無功而返,甚至還有兩人受傷。
而包括山西巡撫在內的一眾山西官員,他們對於陳安晏和袁文甲的反應似乎也十分不滿。
陳安晏和袁文甲抓了廖日澤這長時間還不放人,燕王雖說一直沒有出麵,但廖彩玉卻是找過他們多次。
對於他們來說,若是不將廖日澤救出來,他們就無法像燕王府交代。
而且,他們自認為對袁文甲和陳安晏已經十分客氣。
特別是陳安晏,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禦史,他們打聽到陳安晏的病已經有所好轉,卻連著吃了幾次閉門羹。
於是,他們商議著再過一天,就一起去驛站找袁文甲和陳安晏討要說法。
隻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等他們第二天一早趕到驛站的時候,卻得知袁文甲和陳安晏已經押送廖日澤返回京城去了。
而且,實際上他們已經走了一天多了。
陳安晏為了掩人耳目,留下了五百官兵,同時又讓萬通鏢局將附近的眼線全都除去,所以,根本沒有人發現陳安晏他們離開了驛站。
那些山西的官員得知後大驚,他們一邊派人去追,一邊派人將此事通知燕王府。
陳安晏之所以急著離開,一方麵是因為袁文甲已經將賬本做好了,繼續留在山西也查不到什東西。
另一方麵,他得知史蘇平的那個手下威脅驛站的驛丞。
這驛站的其中一個小院有個狗洞,史蘇平的手下趁著夜色從狗洞爬了出去。
雖然不知道燕王看到那封信後會不會如史蘇平建議的那般,對自己下手,但陳安晏可不願冒這個險。
盡管身邊有數千官兵、二十八個大內侍衛以及暗處還有一些萬通鏢局的人,但這可是燕王的封地,所以陳安晏還是跟袁文甲連夜離開了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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