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還笑！”

    看著崔明萱那緊緊擰在一起的秀眉，葉斐然嘻嘻一笑，打趣道：“那馬上就過年了，正好大休好幾天，我給你搞幾幅多子藥吃吃？”

    崔明萱兩眼暈紅，作勢要打：“姐姐，你還是姐姐！”

    倆人嘻嘻哈哈打鬧一回，崔明萱拉著葉斐然胳膊，說：“走吧，今兒你陪我上個街。我要去雲霓裳買點東西，好不好？”

    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葉斐然答允了。

    殊不知崔明萱買東西是個挑揀的，兩三匹料子，走了三家雲霓裳分店都不滿意，來到第四家，崔明萱抬腳走過去，葉斐然一瞥眼，卻認出了這地方：“這不是……”

    這一家分號，就是教坊司附近的那一家。

    符敏出事的那家。

    那個叫做符永兵的老父親哭得昏厥過去的模樣，葉斐然如今還曆曆在目。她對崔明萱說：“明萱，你先進去。我想起這兒附近我有個熟人，我過去走走。”

    崔明萱也沒有多想，說：“那你快去快回。”

    路不複雜，葉斐然憑著記憶中成甯的隻言片語，很快找到了符家賃下來的小房子。少年夭折，不能戴孝，但她還是一眼看到了門上掛著的小小白花環。一個憔悴枯朽的中年婦人，坐在太陽下做針線，做得很專注起勁。趁著婦人直起了腰的功夫，葉斐然來到她麵前，“您是符家娘子？”

    鄧氏看著葉斐然，愣住，一雙被淚水漚紅的眼睛眼神發直：“您是……”

    葉斐然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好，好像說什都不合適，她從懷取出一錠金子，說：“我是雲霓裳的主顧，之前買過符敏的針線。今兒個我到店，聽說符敏出了事，真可惜……這是我一點心意……”

    鄧氏沒有接她的金子，葉斐然硬塞到她的手，鄧氏才如夢方醒般推拒：“使不得，夫人，使不得！”

    葉斐然比她更堅決，“你收下吧，夫人。聽說凶手已經落網了，敏敏泉下有知，可以安心了。”

    鄧氏一下子哭了起來：“敏敏……我們家敏敏……”

    “敏敏是個好女孩，她會投生到好人家的。”葉斐然不忍看她的模樣，揉了揉發酸的鼻子，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符家。

    回到雲霓裳，心情久久不能平複，崔明萱已經選好了心儀的料子在結賬，看到葉斐然揉著眼睛走進來，好生奇怪：“姐姐，你去見了什人啊？”

    葉斐然說：“沒什。是最近碎屍凶案的一個死者的家人。”

    “原來是這樣。那是怪可憐的，聽說這個案子死的全都是年輕女孩兒。唉，家人還不知道怎傷心呢。”崔明萱順手摸過一張紅色的帕子，用力抓得緊緊地，好像那個帕子是凶手一般，“要不是我們三爺用力追查，再加上女神捕得力如虎添翼，把凶手給抓了，就地伏法了，連過年咱們都沒法好好過了！”

    葉斐然眨眨眼睛：“什意思？”

    崔明萱很認真地說：“是啊。三爺手下有個女孩兒，是梁龍大人的侄女，姓白。這位白姑娘竟是個巾幗英雄，不怕死人不怕危險，在刑部幫了三爺和王爺好大的忙。可能幹了。聽三爺說，剛剛把她升做了捕頭，也算是不虧待她這樣正兒八經做事的實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