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府外,火把照亮。
府上下人們看著眼前的青布馬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摸不著頭腦。
最後是王府管事上前作揖,說道:“宸王妃,您深夜來訪,不知是為了……”
“為了救人!”阿金掀開車簾出來,自綠兒出嫁後,王妃身邊隻她一個人,性子也漸漸變得潑辣起來,“我家王妃先前已經說過了,你們趕快打開大門,讓我們進去,否則,追悔莫及!”
那管事點頭哈腰打著哈哈,一邊兒拿著眼角去瞪手下人——
剛剛宸王府的馬車過來,他就已經讓人去通知王爺了,怎這久還沒消息?
有句話叫想什來什,正嘀咕呢,那人就急匆匆跑出來:“曹管事,王爺在王妃那兒呢,小蝶姑娘說王爺喝多了酒,已經同王妃歇下了,這……”
曹管事一時也犯了難。
王爺那性子府上都門清兒,誰敢在他睡覺時吵醒他,輕則一頓痛打,重了小命都保不住。
他猶豫了下,笑著上前拱手:“這位姑娘,請您轉告宸王妃,我家王爺已經歇下了,有什事請明天再過來吧!”
“明天?”阿金嘴快道,“等明天,你就給你家王爺收屍吧!”
“阿金!”
馬車內傳出一道提醒聲,阿金捂住嘴,回身低頭:“奴婢失言了,請王妃責罰。”
魏青棠搖搖頭,青蔥玉指掀開車簾,她從馬車中走了出來,藹聲道:“這位管事,本王妃確有急事找你們王爺,這樣吧,你隻管打開大門,出了什事本王妃一力承當,絕不牽連於你。”
女子聲音堅定,內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那曹管事遲疑了下,揮揮手。
晉王府大門正要打開,驀地,一道冰冷驕傲的女音傳了來:“本宮看誰敢!”
眾人一驚,回頭望去,隻看一輛八寶琉璃頂的馬車停靠在路邊,車上下來一位紫衣宮裝美婦,眉眼三分慵懶、三分驕橫,正是晉王生母妃!
曹管事率著一眾下人們請安:“參見妃娘娘!”
妃揮揮手,漫不經心地睨了眼魏青棠:“怎,宸王妃管天管地,這還要管到晉王頭上,手伸得未免也太長了吧!”她今夜是臨時起意,想過來看看兒子還有寶貝孫兒,哪知就看到這一幕。
魏青棠心道不好,這妃同晉王是一條心,早對她諸多不滿,這樣的話想進去就更難了……
“王妃。”阿金湊到她耳邊道,“要不咱們先去告訴王爺,再……”
魏青棠搖了搖頭,進宮至少一個時辰,救人如救火,她也等不了了。
好聲好氣道:“妃娘娘,吟越此來實有要事,還請您讓路。”
“要事?”妃哼嗤一聲,塗了蔻丹的手指輕點,“笑話,你能有什要事,如今全京城都知道你丈夫在同我兒爭奪皇位,你大半夜的跑到我晉王府上來,能有什好事!”
她語聲輕蔑,絲毫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魏青棠凝了眉,盤算著時間已經快過去一個時辰,柳眉一掀,道:“既然妃娘娘不肯行方便,那本王妃也隻有得罪了!方城——”
一聲令下,方城率著雪衣衛齊唰唰站出來。
妃大驚退後道:“你、你要幹什?”
魏青棠向方城點了點頭,後者抱拳:“兄弟們,開道!”
令出如山,更莫說雪衣衛訓練有素,踏出的每聲腳步整齊劃一。那些晉王府下人何曾見過這等陣仗,不由自主地全讓開了。
魏青棠進得府邸,直接抓了個下人問王妃宅院,一行人長驅直入,毫無阻礙地來到院子。
“呀,你、你們是什人?”小蝶守在門外,乍一看見這多人進來,嚇了一跳。
魏青棠走上前,淡聲道:“小蝶姑娘,是我,你們王爺王妃在麵嗎?”
小蝶看見她心下稍定,福身道:“宸王妃,我家王妃在麵,王爺也在。”
魏青棠點點頭:“開門。”
“啊?”小蝶有些呆愣,身邊方城大步流星,直接上去推門。
然這一推沒有推開,他立刻回頭:“王妃,門從麵被鎖上了!”
魏青棠略作沉吟,毫不猶豫道:“砸門!”
這時妃從後麵追進來,聽見這話,尖聲罵道:“住手!宸王妃,你好大的膽子啊!深更半夜擅闖晉王府,還敢砸門,你……明日進宮,本宮定要到皇上那去參你!”
皇上?
魏青棠想起那個半死不活、全靠人參續命的皇帝,鼻中輕輕一嗤,完全不理會她。
雪衣衛開始砸門,兩人一組以肘為擂木。
撞到第二組時,門當一聲,被砸開了。
妃氣得幾乎昏厥,由婆子攙扶著指她怒罵:“宸王妃,你……你竟敢如此放肆,本宮不會放過你、絕不會放過你!”
魏青棠任由她在後麵放狠話,帶人直接走進去。
屋門一陣刺激的酒味,接著便看見晉王和晉王妃兩個人摟在一起,雙雙倒在地上。
兩個人雙眼緊閉、七竅流血,顯然已經中毒有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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