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然降臨，雲都中，千家萬戶都亮起了燈火。

    夜晚是尋歡作樂的時間。白聚集在拍賣行外的商賈幾乎全部散去，此時的長街上，隻餘三三兩兩的行人不時匆匆而過。

    在這空曠的街道上，道月和他身後的那位女孩子分外顯眼。

    王杏兒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越過道月，落到了那位女孩身上。

    女孩長發披肩，膚如凝脂，唇若塗朱，年齡看上去並不大，但在裁剪得體的黑色長裙襯托下，她腰肢細軟，身姿婀娜，女子的嬌美盡顯無疑。

    不管從是外貌還是體態上來，這位女孩都比自己要美上百倍。

    但更令人在意的是她的氣質。

    不管是走在名流匯聚的雲都長街，還是走在身份高貴的皇子身側，她都自矜從容，步伐不緊不慢，仿若一朵出塵的白蓮。

    不管是誰，看到她的第一眼，都會不由得心生好感，暗自讚歎。

    這等高貴美麗的少女，恐怕不是生於雲都大貴族之家，便是出身於積蘊超過百年的書香門第……

    王杏兒心中暗暗地判斷著女孩的身份。不知為何，她的心中，有種極為不舒服的感覺在悄悄地滋生。

    不是自慚形穢，也並非嫉妒，就連王杏兒自己也不清楚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她伏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然後忽地回過神來。

    那位女孩是誰，根本就與自己無關。自己出現在這，本就隻有一個目的。

    殺死道月，為夫報仇！

    想清楚了這一切，王杏兒深吸口氣，逼自己集中起精神。她把手探向腰間，緊緊握住了那柄淬了劇毒的匕首。

    下一瞬，王杏兒雙眼中碧光閃動，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從她的腳下彌漫開來。這些黑氣交織、匯聚，一層層地附在王杏兒的腿和鞋子上。遠遠看去，就像王杏兒穿上了一雙過膝的長靴。

    鬼術：蝕音！

    這是豢鬼師所能掌握一種秘術。用出這一式之後，無論王杏兒如何行進，都不會發出一丁點聲音，非常適合於刺殺和潛行。

    做好準備之後，王杏兒邁開步子，無聲無息地前行，像一道幽魂，遠遠地綴在道月和那女孩的身後。

    ………

    王杏兒所注意到的那位美麗女孩，當然就是程雨兒。

    程雨兒並不知道自己和道月已經被人跟蹤，她隻是跟在道月身後走著，心中有些不安。

    她知道，道月最近一直在暗自調查段秋石事情。現在，道月把她叫出來，十有八九就是為了跟她講他的調查結果。

    隻希望，調查的結果不要太糟糕。

    “就在這吧。”

    走到拍賣行西側一處偏僻的角落，道月停下了腳步。

    他確認過四下無人之後，轉過身來看向程雨兒，開門見山地道：“我查到了一些東西，關於徐林。”

    聽到“徐林”二字，看著道月凝重的表情，程雨兒的心中一顫，越發不安起來。

    “徐林怎了？”

    …………

    王杏兒知道，道月的主修移動與探查類星術，感知極為敏銳。因此，即便她是動用鬼術跟蹤，也不敢離得太近。

    距離那兩人有些遠，聽不清他們在什。

    不過，即便不聽，她也多少能猜出來那兩人之間是怎一回事。

    麵容俊朗的少年皇子。

    典雅美麗的貴族少女。

    月上柳梢頭的時候，孤男寡女來到無人之處，還能是做什？

    兩人特地挑了最偏僻的角落，四下光線有些暗，隻有一點皎白的月光打進去，把兩人的臉襯得柔美。

    王杏兒看不清道月與程雨兒的表情，隻能看到那兩人湊得很近，悄聲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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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是的，這很正常。

    或者，這才是道月應該有的樣子。

    在自己的調查中，蘇家二皇子，本來就是雲都風月場上的高手。